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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条长长的披帛,沿着临安这座城池,缓缓流动。

六七童子身着短打,在新江边泼水玩闹,江面波光粼粼,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云棠撩开车帘探出头去看,和煦日光落在脸上,暖洋洋的。

清风吹拂鬓间的碎发,嫣红的唇角弯起,笑看沿途风景。

进了城门后,谢南行先下了马车,小竹载着云棠去往宅务所。

牙人热情好客,将临安的各处房舍说得天花乱坠,云棠只问了一句:文水南巷第三间的宅子,是否在售。

那是从前阿婆的院子,阿婆去世后,不知院子落在何人手里。

牙人瞧着云棠衣着光鲜,又听小竹说是从京城来的,想必银子富裕地很,当场就应了下来。

“在在在,姑娘真是赶巧了,那家主人前几天还说要挂牌子呢。”

“但不巧,主人家这两日去了杭城,说是给家里六岁的儿子找私塾去了,要不姑娘等上两日?”

云棠点了点头,她不急,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在客栈住了两日,待到第三日,牙人果然带着一对夫妇来寻她去看院子。

云棠瞧了瞧那男子,眉眼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她没去看院子,直接去了宅务所,签字付钱,将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买了来。

“真不用去看看?”牙人问道。

难得见这么爽快的客人,甚至连价钱都没还。

云棠摇摇头,拿到房契后仔细看了看,问道:“虞家阿婆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妇人诧异,打量几番面前的姑娘,“是我丈夫的姑婆,去了好多年了。”

“她临走前如何。”

妇人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往丈夫身后挪了挪,小声道:“姑婆是睡梦中走得,算喜丧。”

云棠沉默半晌,没有再问其他,起身要出门去时,妇人又问她打算何时搬进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

妇人欲言又止,“我们一家三口明日就搬去杭城,往后也不会回来了,宅子有任何。”

话未说话,就被他丈夫打断。

云棠不明所以,她只是买了宅子,又不是买了他们一家三口,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好了呀。

夫妇俩收好银票,着急忙慌地就说要回去收拾屋子,像是生怕云棠反悔般飞快地跑了。

次日烟雨朦胧,云棠坐上小竹的马车就往虞家院子去。

这几日,她没事干就随处逛游,近的就走路去,远点的就找小竹。

小竹嘴巴灵,腿脚快,驾车工夫一流,云棠对这样的车夫很满意。

虞家小院与记忆里的已经相差甚远,她叹了口气,搬张椅子,安静地坐在廊下看雨。

在她刚进宫那会儿,她也总是这样坐着看雨,但京城的雨与江南不同。

京城的雨总是劈里啪啦,又急又大,不像江南的雨,总是飘着,绵绵密密。

那时姐姐随母亲到蓬莱殿见母妃,看到蹲坐在廊下没人管的她,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荔枝。

坐在她身边,笑着给她剥开,“很甜的,吃了就不要哭了哦。”

云棠抬头看天,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吱呀”一声,老旧的柴门被人推开。

来人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手里拎着一把荔枝,走了进来。

云棠呆呆地看向来人,“你怎么来了?”

谢南行亦是怔怔地看着她,又环视一圈小院,确认是他家的院子后,“这是我家。”

他没打伞,浑身都沾着水汽,快步走到廊下,看着眼睛湿漉漉的人。

“你在我家哭什么?”

云棠抬手擦了下眼睛,“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