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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会有人敢当面笑话殿下。”

太子听见这话,好笑地瞥了她一眼。

杨婉瞧着殿下的眸光,又看到太子妃扶着她的手腕上,衣袖在动作间略略往上,露出了一点齿痕和泛青指痕。

心中对太子妃的恨意霎时如野草疯长。

昨晚她向皇后哭诉,娘娘对她颇为怜惜,赏了她这金步摇,她想着殿下饮了不少酒,不想放过这般良机,从太初殿出来后,便径直去了平章台,但宫人却说,殿下不曾回平章台,宿在东宫伏波堂了。

原本以为两人已经闹崩了,谁知不过一个晚上,两人又和好如初。

杨婉垂着眼,不敢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恨色,推开太子妃的手,匆匆告退。

皇后娘娘对太子妃早有不喜,必得到她跟前再说道说道,此等妖妃惑君,实不能留!

云棠心思不在她身上,并未察觉异样,太子在一旁却看得清楚。

心中滑过一阵无奈,杨氏的拳头算是打到棉花上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掐她的面颊,指点她,“人家是来跟你抢丈夫,就你还真心实意地安慰别人。”

云棠拨下他的手,摸了摸泛红的细皮,既不认可这话,也懒得搭理他。

但嘴上很奉承,“殿下说得对。”

“走罢,去太初殿。”

太子起身,牵起云棠的手,两人一道跨出门槛,迎着冬日暖阳,踩着吱呀的白雪,一高一矮的身影走过垂花门,绕过大理石屏风,坐上软轿,往太初殿行去。

陛下确实苍老不少,云棠给上座的陛下和皇后磕完头后,在旁圈椅落座,悄悄用眼角打量着。

面色发白,眼下发青,不过数月,与太初殿廷告时见到的,已经判若两人。

陛下不过五旬,尚属龙虎之年,先帝这个年纪都还能生儿子呢,怎得他衰败成这个模样?

是得了什么病?

还是有其他原由?

她今日来磕头,就是想亲眼瞧一瞧陛下的情况,若他尚康泰,能多撑个一年半载,她筹谋退路的时间也能充裕些。

“你来。”

皇后娘娘眉眼慈祥,甚为亲切地招呼云棠到她身边,犹如平常人家的长辈。

她的目光细细地看着云棠的面容、身段,又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我总是放心。”

话毕褪去手上一对白玉镯子,给云棠戴上。

“这是本宫封皇后时,太后给的赏赐,我戴了许多年,如今传给你。”

盈透温润的和田白玉摇摇晃晃地垂在纤细皓腕上,似春溪凝冰含着三分月光。

皇后眸色略略一跳,瞧见她手上痕迹后,斜了太子一眼。

她如从前般,将云棠搂在怀中,一道坐下,“礼部之前就报上来,三月初九是封太子妃的日子。”

“皇家以后嗣为重,太子到这个年纪才大婚,后嗣要抓紧了,”说道此处,皇后顿了顿,数落下边喝茶的太子,“但也要注意分寸,云棠身体刚好,你须得克制。”

太子垂着眉眼,眼底一寒,云棠中毒、解毒之事,瞒得甚紧,他也不曾告诉过母后。

现下母后却在父皇面前,言语暗示此事,挑拨父皇的杀心。

看来陆思重在离京前,没少跟母后陈情他那套外戚言论。

待他再抬眸时,已是温润如玉模样,笑道:“儿子受教。”

云棠一直觉得皇后娘娘对她甚好,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但听到她说这话,才后知后觉,杨姑娘方才神色不对,大抵是看到了她手上的痕迹。

倏地,一阵绯色自耳后一路蔓延,白腻柔韧的颈子泛起粉色。

一旁的陛下像是有了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