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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拿起枇杷品鉴,夸奖奉承的话说了一箩筐。

直夸的那枇杷天上有地上无般。

云棠颇为惊讶,有这么好吃?

诱惑地她又给自己剥了一个,一尝不过尔尔。

这些当官的,嘴里是不是都没有实话?

官当得越大,话就越不可信。

但这里最大的官儿是太子爷,要是这样说的话,他的话就应当是鬼扯连篇?

她想到昨日见过的那两人,两人似乎总是欲言又止,话里话外似是在暗示她太子爷不可信。

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此刻的她并不愿意去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太子或许真的有事瞒着她,可她既想不起来从前如何,又不想让如今的日子陷入对过去的追溯当中。

她打算难得糊涂,糊弄着先把日子过起来。

手心的青玉戒指温润光滑,似还带着殿下的体温,她把戒指套在自己的食指上,大了一大圈,又戴到拇指上,亦不合适,也不好看。

无甚好玩,把戒指放回了殿下的手边,食指在案面轻轻点了下,无声的口型:还给你。

太子看到了,但是并不作声,只是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云棠抬眸去看他,面容清冷,高高的眉弓沉着,垂眸看着书案上翻开的奏折,她的视线又下落到那大红朝服上两人交握的双手。

她不喜这样的亲密,想将手抽回来。

太子却是不肯,她挣了几挣,见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便也不挣扎了。

修养了这些时日,她的精神好了许多,但这会儿正是她平时午睡的时辰。

百无聊赖地听了会儿他们议政,喝了一会儿果茶,便倦意上头,不消一刻钟,睡眼朦胧,耳边声响渐行渐远。

陷入睡梦前还在想,贤惠懂事装过头只会苦了自己,下次让侍女送点心传达下心意,也就行了。

太子原本在批奏折,突然肩膀靠上来个毛茸茸的脑袋,手上一划,奏章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朱砂墨迹。

低头看去,额前碎发虚虚拢着,白皙柔软的面颊贴着大红朝服,卷而密的眼睫在眼下氤出一片阴影,像是靠得不甚舒适般,另一只手又伸过来抱着他的腰。

太子浑身一僵,而后又慢慢放松下来,看着如斯睡颜,犹如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口。

眉眼泛起暖意,抬手将人搂在怀中,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背,像是在哄人入睡。

政事议得差不多,剩下的也并不紧要,太子便将人都打发了。

徐阁老经这半日的盘问,老脸青白,虽已经入秋的天气,生生湿了一后背汗。

待他无声地退出书房,瞧着外头的天,缓缓飘着的云,长舒了一口气,犹如劫后余生。

“徐内侍,方才那屏风后的是谁?”阁老按捺不住,问道。

屏风虽模糊,但是依稀能看到两人相依的身影。

但殿下身边一向清净,并不曾听闻有宠妾,尤其是这种直入书房的宠妾。

若是能打听出来是谁,便也好行事了。

徐内侍笑笑,“列位大人还是莫打听,总之是位贵无可贵的贵人。”

想想又补了一句,“日后若是有机缘见到,奉劝大人们一句,莫抬头。”

徐阁老心中一惊,宫里的人个个眼睛都毒得很,这是在劝他别把主意打到那位身上。

但他如今水深火热,一颗脑袋就像系在殿下裤腰带上似的,总要多想点办法。

既然徐内侍这不肯说,总有别的地方能打听。

书房内的云棠并不知道徐内侍在外头说了什么,她睡得也不大舒服,耳朵边没了声音,反而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