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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干瘪的躯壳,堪堪支撑着。

这种滋味她尝过,直到现在那种几欲死去的味道依旧停留在她的喉间,久久未散。

她在蓬莱殿的西偏殿见到了沈栩华,她身着淡青色暗花绫罗襦裙,裙裾曳地处绣着缠枝莲花纹,走动间映着晚霞光影,似是步步生莲。

“华姐姐,”云棠起身将人迎了进来,两人自她的及笄礼后就未再见过,如今再见都有物是人非之感,“知道你喜欢吃荔枝,特地让人剥了一盘给你尝尝鲜。”

沈栩华心中了然,思明与崔家女公子的婚事早已传遍京城,她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此事。

看见这荔枝,她的心灰了一半,待看到云棠拿出那方丝帕,一向礼仪出挑、举止有度的京城贵女忍不住失了态、落了泪。

云棠慌得忙起身,走到她身前,一边轻拍其背,一边替她挡住外头的视线。

无声垂泪,双肩颤动,清泪从指缝里漏出来,滴落裙摆之上。

云棠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此刻亦又开闸。

片刻后,沈栩华收敛泪容,“我欣赏他的豁达热忱,每每与他一道都好似摆脱了这贵女的束缚,但他身份贵重,婚姻大事本就不是他能定的,权力纵横、姻亲联合,不过都是寻常手段。“”更何况,我与他,本就没有缘分。”

云棠知晓其中的缘故,那晚醉酒时好似听小侯爷说过,但那时的他信誓旦旦要抗争到底,如今却是满目萧索。

“这方丝帕,既然送出去了,就不会再拿回来,”她转过头去,看着那一碟莹润剔透的荔枝,“替我谢他一番心意,也遥祝陆公子姻缘美满、白头永偕。”

云棠欲告知其中隐情,却又有顾忌,两难之间如游魂般回了昭和殿,在堂中枯坐,呆看天光落下。

殿中点上琉璃灯取光,鎏金香炉里亦开始燃上安息香,淡淡清甜的香味慢慢弥漫开来。

兰香取来陈掌事绣好的香囊,“公主,这是您出宫前吩咐陈掌事绣的香囊。”

她的双眸像是蒙了一层灰扑扑的雾,听到声响后转过面颊看去,那明黄香囊绣着五爪盘龙威风凛凛地腾于半空,底下尚缺一片祥云。

“公主现下要将这片祥云补上吗?”

云棠沉吟几许,道:“取针线来。”

不会没有办法,世间任何困境都有解法,她想不到,太子一定想得到。

看着香囊上那只睥睨众生的盘龙,她拿起剪子将上头的花线铰了。

有求于人,得有诚意。

她的女红虽不出众,但好歹是自己通宵达旦亲手所绣,或许能搏得太子一点青眼。

次日,东宫伏波堂。

太子收到八百里加急密报,上书周世达漏夜从公署回府途中,遭盗匪袭击,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他沉眉敛目,面色不愉,又飞快地去看第二张密报,上书,自江南而来的证人意外沉江,尸首于长河下游寻到。

气息陡然加重,唇角似露出一抹讥诮冷笑。

好一个户部尚书,好一个崔钟林啊。

一手在京攀结陆氏侯门,一手在江南翻云覆雨,刺杀朝廷命官,湮灭贪腐罪证。

清月见太子爷怒气,站在暗处不敢言语。

云棠正是在此压抑低沉之际,踏入伏波堂的书房。

她抬眼看了下殿内诸人的神色,尤其是太子殿下,面色沉郁,周身仿若筑起一道无形冰墙,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的脚步略略停滞,想着还是另寻别个时辰再来,刚转身就听到御案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回来。”

云棠暗暗深吸一口气,僵着转了回去,兜起一张笑脸,缓步走了上去。

“太子殿下万福,”她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