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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

云棠见到陆明,方想起那事,“之前托你请华姐姐为陆明搬迁宅子的事,如何了?”

“固辞不受,华儿说陆明刚进京的时候陆府就想安排,那时已经被拒,因着你的意思,又上了一次门,人家清贵地很,说现在住的地方很好,无需在此项上费心。”

云棠垂下眼,默然不语。

威武不屈,富贵不淫,公忠体国又实心用事,这样的人应当有大前程。

她又忍不住撩起车帘一角,视野中的那人站在街边,青衫铮骨,渐行渐远。

这样的人不该和她牵扯上关系,即便心中如此想着,却仍不肯放下车帘,直到车架转弯,斯人不再,才放下车帘靠坐了回去。

“不是他需不需要,而是我需要。”

想要补偿,想要他过得好,想要他仕途顺利,想要他平安喜乐。

云棠阖了眼,咽下喉头的涩意,一路郁郁,不曾再有言语。

此间热闹早有暗卫记录,一五一十地传回了东宫伏波堂。

太子爷看完秘奏,未有言语,面色亦如平常,只是那捏着宣纸的拇指指尖泛着白,原本平滑光洁的宣纸亦被生生捏下一角。

两人身形狼狈,相视一笑,临别不舍,隔帘相望。

这一行字像尖刺一般扎在他这副血肉之躯上,胸中怒意翻滚之下推案而起,行到窗边负手而立,英挺的眉骨如山沉沉。

晚风袭来,玄色龙纹宽袍袖如水波浮动,腰间的白玉带泛着冷光,而天边乌云翻涌,似有雷雨之势。

不该心软放人出宫的。

应该将人日日拘在身边,让她的眼、她的心都只能望向自己。

徐常侍垂手一侧,他侍奉殿下多年,观其如今神态,虽无愠色,但知其心绪不佳,他几不可见地往旁边挪了挪脚,离得稍远些,免得灾火烧身。

太子爷转身回到案边,拿起那张宣纸,置于灯烛之上,瞬间烧了个干净。

“传令旨,沈国公教子无方,着罚俸三月,沈聪杖三十,由沈国公亲手执杖。另派翰林学士入沈府为沈氏子侄讲学授经,课业未结前,不得出府。”

听这令旨,徐常侍倒吸一口凉气,沈家子侄们出了名的纨绔,打地皮开肉绽之余,还要日日拘禁府中,对那些骄公子而言,比之酷刑不过。

“遵旨。”

至入了夜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小侯爷让人在廊下摆了一桌席面,就着烟雨朦胧、雨打芭蕉的景儿,两人心中都有愁肠难解,当下便如痴如醉地豪饮起酒来。

酒过三巡,云棠撑着腮,醉眼看雨帘,蕉叶左右摇曳,宽大的绿叶兜住蹦跳的雨珠又被夜风抖落,点地成碎星。

她迷迷糊糊地想,陆大人此时是否亦在家中,垂眸看窗前落雨。

“阿棠啊,他们李家这口饭,真不好吃啊!”小侯爷醉眼迷离,双颊红晕,显然已经喝高了。

他捶着胸口,言辞憋闷,“我,我和华儿,男才女貌、天造地设,但是家里不同意!我哥来信说,就算我打一辈子光棍儿,陆家都不会娶中书令家的女儿!”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薄情寡义的话,嗝~”一个酒嗝上来,他抽了抽鼻子继续道。

“他自己不敢违抗,听爹的话娶了个见都没见过面的媳妇儿,就见不得别人成有情眷属,他这是嫉妒!自己吃不上饭,就来掀我的桌儿!”

“都说西北开阔,教的人心胸开阔,怎么他这当哥的如此小肚鸡肠!他的心眼儿,”一根小拇指戳到云棠眼前,“他的心眼儿就这么,这么点大!”

云棠醉眼朦胧,心有戚戚,“你说得对,当哥的怎么就那么多贼心眼子!”

小侯爷无比赞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推案而起,踉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