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怀景没死,乌禾松了口气,檀玉似乎不喜欢她的表情,咬了咬她的手掌,乌禾抽手,被他牢牢抓住。
“当然,你若是再逃,我会真的杀了他。”
乌禾瞪了他一眼,“檀玉,你杀人是会下地狱的。”
“看来阿禾舍不得我下地狱。”
他乌黑的眸折着她的影子眯起,眸光一闪,想到一个极好的法子。
“阿禾,不如这样,我把你的手脚都拴起来,就拴在这床上,你就再也没法逃走了。”
他极其认真道。
乌禾停顿片刻,心里憋着一股气,到最后忍无可忍道:“檀玉,你有病就去好好治,别来祸害我!”
他不恼,薄唇微扬,抬手把她额前乱了的发丝别到耳后,迎着她的怒气,揉了揉她的耳垂,轻轻开口,“阿禾,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待在囹圄山一辈子吗?”
“不愿意。”乌禾斩钉截铁道。
“阿禾,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待在囹圄山一辈子吗?”
他嗓音清醇,一遍遍问她。
“我说了我不愿意!”
她狠狠打开他的手,刹那周遭又陷入死寂,她轻轻喘气,胆战心惊抬头看向檀玉。
他笑容依旧。
可那笑让人觉得诡异。
他轻启薄唇,“阿禾,你还是很不乖。”
紧接着又是那阵铃铛声,模糊如湖面荡起无数波澜,檀玉白皙的手指握着银铃,轻轻晃动。
脑中,黑雾弥漫开,洪水猛兽般,吞噬了所有,她的记忆,她的心智,她的喜怒哀乐。
乌禾瞳眸一缩,没了亮光。
变成了一只木偶。
*
院子里的腊梅开了几朵,娇小玉琢的花瓣吐露芳香,弥漫在寒冷的冬风里,馥郁清雅。
青纱微晃,和粉色的帷幔勾牵,铜镜前,少女静静地坐着,脸方才被沾了热水的毛巾细细擦拭过,香温玉软,肤如凝脂。
铜镜里,少女身后站着一道群青身影,檀玉俯腰,手指握着她柔软的青丝,木梳小心翼翼扫下来。
“我昨夜学了好久如何梳发,你喜欢的发型好难扎,不过我学会了。”
他语气求着夸奖,可镜中的少女毫无回应,一点声也没有。
檀玉扎好发,手撑在她的肩上,望着镜子里的人,亲昵地贴了贴她的发鬓,怕她生气弄乱她的头发,贴得非常轻。
她的青丝上也沾了蜡梅香,很香。
他给她添妆,描眉。
檀玉从没给女子画过妆,纵然从仲无明那讨要了些妆女图,认真学,却还是生疏,手一抖,蛾绿不小心描出一条线。
连忙擦了擦,抱歉道:“你一定要怪我了,我下次注意。”
他细细描完眉,蹲下身仰望着少女,抬手捧住她的脸颊,眉眼弯起。
“阿禾,你瞧,我画得如何?”
粉胭青眉,红唇杏眸,可眸却无神,如一具精致的木偶人。
檀玉斟酌片刻,选了他从前买的红石榴钗插进发髻里,阳光穿过窗棂照进来,朱石折着生机的光。
少年翘起唇角,“今日天气很明媚,我们出去走走。”
入冬了,叶已落尽,树枝光秃秃的,唯有几棵松树常青,霜刚化开,像刚下过一场雨,松针挑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亮得刺眼。
乌禾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穿得厚实,怕她冷,腿上又盖了一条狐狸毛毯,毛毯里又包着手炉。
檀玉推着轮椅,带她看他长大的地方。
他从来没有好好跟她讲解过囹圄山的风光。
希望她能喜欢这里。
其实他也没有多喜欢这,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