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下,两条腿僵硬如钉,牢牢钉在了地面,身体止不住抖。
他一点点靠近,银铃似鬼魅低吟。
她低头,一只缠着铃铛的玄靴,踏进视线。
几根苍白沾着血的手捧上她的脸颊,手是冷的,血还是温热的,她被迫昂起头,撞上那双黑沉的眸。
风声里,他低声呢喃:“子虫,是不能背叛母虫的。”
压迫里又带着一丝疑惑。
少年望着她恐惧的模样,不解问:“我明明已经恐吓过你,你为什么还要逃走。”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你真的很不听话。”
他的手指一点点移到她的脖子,乌禾胸脯剧烈起伏,她想起檀玉说过的话。
他会拧断她的脖子吗?
乌禾猛得闭上眼,索性等死。
檀玉俯身,气息扫在她的耳垂,轻笑了声,“不过,我真的舍不得掐死你。”
冰冷的唇瓣吻了吻她的耳朵,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温柔地,又侵略地。
乌禾难受地睁开眼,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幽幽铃声,视线糊了糊,天与地融在一起,她落入一片檀香,牢牢裹紧她。
陷入无边黑暗。
四周寂静,只有风划过野草窸窣声,一只黑鹃落在枝头,发出啼血凄鸣。
南诏有一情蛊,子虫忠于母虫,若母虫爱痴狂,则会反噬。
少年摸上如蚁蚀咬的心脏,蹙了蹙眉,朝怀里闭着眼无动于衷的少女道。
“好疼啊,阿禾。”
他想他大抵是真的爱上了她,可她真的不爱他。
但那又如何。
他望着酣睡的少女,冰冷的指尖触碰她炽热跳动的心脏。
低声喃喃,“阿禾,两个相厌之人,就要绑在一起,生生世世互相折磨,直至死亡。”
*
头好痛,像上一次突然失去意识,再次醒来时一样。
只是这次脑子里的黑雾涌得更多,像浓稠的墨水,化不开,侵蚀她的脑海。
乌禾捂着脑袋,吃力地爬起,她揉了揉太阳穴,缓缓掀开眼皮,一盏烛灯放在床头,黄红的光晕温馨,照亮她的床榻。
四周很寂静,倏地门吱呀一开。
月光投泻,一竖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仙姿如鹤,挺拔如松。
是萧怀景。
看见床上的人醒来,他温润如玉一笑。
“你醒了?”他走过来,“你受了凉,我给你煮了碗姜汤。”
“我……怎么受凉了?”
乌禾想不起来,一想,脑袋疼得厉害。
他贴心解答:“你贪玩,跑去外面看月亮,吹了寒风,受了凉。”
他俯下身,热腾腾的姜汤递到她的面前,温柔道:“快喝了姜汤,免得等会变成风寒。”
乌禾点头,握住碗,浅啄一口。
他浅笑,“真听话。”
倏地,脑中浓重的黑雾,淡了些,浮现惨白的月色下萧怀景躺在野草丛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握着碗的手一顿,心脏颤抖。
躺在地上的是萧怀景,那眼前的是谁?
那人一笑,“怎么了?阿禾?”
乌禾啊的一声,猛地甩开姜汤,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姜汤溅在了“萧怀景”的白袍上。
他愣了愣,蹙眉瞥了眼污渍。
乌禾惊恐地双手双脚退后,摇头道:“你根本就不是萧怀景!”
周遭死寂了片刻,白衣男子轻笑了声,“还是被你发现了。”
施浪城的商慕蕊为了嫁给自己的哥哥,把童家大小姐的皮扒了,做成面具披在自己身上。
他想让乌禾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