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要被揉碎了。
趁着舌头勾缠在一起,乌禾狠狠咬了一口,不属于她的血腥味四溢。
感觉到对面的人撤离,唇齿一松,她抬手扇了他一个巴掌,在寂静的夜,清脆炸响,试图叫他冷静。
掌心火辣辣地疼,她打得很重。
打完,乌禾就后悔了,檀玉阴晴不定,怕他又报复她,想出更折磨人的方式。
少年偏头,双眸静沉在夜色,薄唇微张轻轻喘气,嘴角一丝鲜血。
乌禾揉着被挤疼的手腕,先发制人道。
“我也是受害者,你不该报复在我身上,你的苦难不是我造成的,凭什么要报复在我身上。”
她被吻得水润红肿的唇一张一合,嗔怪道。
“你说得没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十六年间你发生了什么。”
“我也没觉得囹圄山主有多爱我,他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把我送到南诏王宫,我跟你一样都是他复仇的工具,只不过我这只工具一直蒙在鼓里。”
“若算算账,也是你的爹娘,你的外祖父,还有南诏那些本该捧着你的族长长老们,是他们对不起我的亲娘在先,剥夺她的威信,算计她,害死了她,造谣囹圄山,那本该是我的家,却一朝陨落,妖魔鬼怪化。”
乌禾讨伐着他们,可眼眶溢出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下。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檀玉,你告诉我该怎么恨,我也好想恨他们,但我恨不起来。”
她双眸泪眼朦胧,刚从吻里抽离的气息,此刻又上气不接下气。
一只冰冷的手伸过来,抹了抹她眼角的泪珠。
檀玉定定地望着她,双眸微眯,“我不报复你了楚乌禾。”
乌禾怔怔地抬眸,檀玉的眼瞳漆黑幽深,映着她茫然的样子。
如深渊,吞噬着她。
少年微微翘起唇角,嗓音如雪,“我们报复他们,我教你怎么恨他们。”
他紧凝着乌禾,手指还触碰在她脸颊上的泪痕,轻轻擦拭,一步步诱拐着小孩。
从现在起,这天地间,他和楚乌禾是同一条战线。
*
囹圄山主再没有出现在廊桥,乌禾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恐惧他疯魔的复仇,愧疚更亲近于仇人,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父亲。
所有交织在一起,叫她自己都快疯了,索性不去想,关在屋子里练字。
笔墨落下,不自觉写出一个檀字。
她跟檀玉也有好长日子没有见面,自那夜过后,因他清醒时的冲动,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害羞。
她没有再去找檀玉,倒也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她发现檀玉比她更疯。
虽然他说不再报复她,但他的话总真假参半,保不齐他又后悔。
她不去找檀玉,檀玉更不会来找她,也清闲一段日子。
横竖撇捺,最后在檀字后面加了个木,又揉作一团扔到一旁。
外面传来嬉笑声,乌禾近日跟院里的侍女混了个半熟,打开门问。
“有什么好事,快说来给我听听。”
正好她闲得慌。
琥珀是个胆大爽朗的姑娘,“姑娘,琉璃想嫁人了,做了个香包,在兰夜节找个俊俏郎君,往他怀里一投……”
琉璃打断她,“我还没说你,你去年做了好几个,见一个俊俏郎君,就投一个在他怀里。”
琥珀双手叉腰,“香包就一个,我才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我这样多投几个,总有一个跟我看对上眼。”
乌禾笑着问,“那后来呢?有看对上眼的吗?”
琥珀道:“后来看对上眼了两个,打了起来,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