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就掉了,落了一片又一片。
乌禾穿好衣裳,想从柜子钻出来,脚底传来一片冰凉,才发现脚上没鞋,她方才一时情急,是赤着脚钻进柜子里的。
她抬头看向喝茶的檀玉,问,“你把我的鞋脱哪了。”
檀玉看向她,脸上好似写着他怎么知道。
“许是不小心甩哪个角落里了。”
“那你给我找找。”
檀玉道:“你光着脚也可以回去,我小时候在囹圄山都是光着脚的。”
“那你好可怜呀。”乌禾又道:“但我不想这么可怜,外面多脏,我才不要光着脚。”
檀玉蹙眉,解释:“别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在囹圄山很多孩子五岁前都会光脚,那是一种习俗。”
“那你们都好可怜。”乌禾道。
檀玉脸沉了沉,不想再跟她辩论,起身去找鞋。
最后在床底,和枕头旁找到鞋子。
“你怎么给我脱那去了。”
“是你自己甩那的。”
檀玉把鞋子扔到她脚边,“快点穿好,然后赶紧从我屋子*里离开。”
“你脾气好暴躁。”乌禾一边穿鞋,一边嗔怪。
跟在外人面前的他简直两种性格。
他没好脾气,眼神阴翳,“没把你碎尸万段,已是我的仁慈。”
乌禾穿好鞋子,手撑着脸,搭在膝盖上,仰望着檀玉叹了口气。
“真想让你后悔对我这么凶。”
“见见你真正温柔,不是装出来的样子。”
檀玉冷笑,“没有那个可能。”
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乌禾也觉得这是个笑话。
她从柜子里出来,青丝泻下,投身进阳光里。
扬唇一笑,“再见。”
她打开门离开,檀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不经意一瞥,看见床底遗漏的肚兜。
点燃火折子,把它烧了,焚烧时,蚕丝淡淡焦味还夹杂着一股香气。
他记得是楚乌禾身上的。
灰烬随风飘向窗外,那股香味依旧存在,若有若无地飘在屋子里。
他想烧了整座屋子,里面都是楚乌禾身上的香味,因昨夜旖旎布散。
于是他又点了一炉檀香,试图遮盖。
乌禾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一直到午膳,才被婢女唤醒,不得不去用午膳。
檀玉这个衣冠禽兽,吸咬得她身上都是痕迹,她寻了件领子稍高的衣裳遮挡住脖子上的瘀痕。
到现在还浑身酸痛,轻轻伸个懒腰就疼极了。
步履维艰过去,檀玉已经坐在里面。
进去时,他抬眼与她四目相对,片刻又转过头去,慢条斯理用膳。
还是那副清冷循礼的模样,与昨夜原始动物般撕咬猎物,以及今早凶狠戾气的样子截然不同。
乌禾不免在心里嘀咕了句,真会装。
随后朝父王母后吃力地行了个礼,坐到檀玉旁边。
“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瞧着脸色这么憔悴,瞧这眼睛下面青黑青黑的。”南诏王问。
乌禾编了个理由答:“阿爹不必担心,是女儿昨看了一整夜的话本子,熬了夜,脸色这才憔悴。”
眼见着父王眉头一皱,是要发怒的预兆,她赶紧回。
“父王息怒,女儿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南诏王脸色这才收敛,“你这孩子,也该懂事一点了。”
他又看向檀玉,见他眼睛下面也青黑一片,疑惑问,“檀玉昨夜也没有歇息好吗?”
檀玉答:“昨夜屋顶有只野猫,春去又秋来,嚎叫了一整夜,实在太吵,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