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是国际知名的医学专家,怎么会生病呢?
有没有这种可能,零号不是不想回上海,而是得了某种病,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年复一年留在青海,无论谁劝也不离开?
念头一起,封赫池忍不住胡思乱想。凌晨的书桌、办公室的写字台、医院的诊室、厨房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锅无数个场合,他看见零号捧着黑色的乐扣杯喝中药,高大的背影在浓郁的药香中更显萧索。
给零号送保温杯的目的,是因为乐扣杯不保温,他想让对方喝到热乎的中药。
“零号,杯子我来洗吧?”
零号进了门,压在肩膀上的羊绒大衣尚未脱下,如墨的眸子里噙着外面的凛冽寒风。男人刚把手里的黑色保温杯放在餐桌上,封赫池就眼疾手快地拿过来。
零号微挑了下眉。
封赫池嘿嘿一笑,“您劳累了一天,我分担些家务是应该的。”
杯子不沉,里面有一点水根晃荡,看来药刚喝完不久。
生怕零号说出拒绝的话,封赫池忙转身去了厨房,将水龙头拧到最大。
仿佛鸟归林,龙归海,夜晚的公寓楼更加静谧,满屋子响彻哗哗水流声。封赫池偷偷向门外瞄了眼,见零号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这才放心将杯底的药渣抠出来。
做完这一切,封赫池将保温杯涮洗干净,走回客厅的饮水机接满一杯热水,打算给零号拿进书房。
上好的羊绒大衣胡乱地堆在沙发上,渗出独属于青藏高原的寒意,封赫池把保温杯放到一边,抱起大衣向客厅门口的衣架走去。
他将大衣展平,正要挂上去,“啪嗒”几声,自大衣的口袋里掉出几个小小的块状物。
低头一看,是橙子味的大大泡泡糖,足足有七八块可恶,他连密码都不知道呢。
未尽之语梗在喉间,封赫池从震惊中缓过神,与盛杨对视半晌,无言以对。
还是盛杨先开口,蹙着眉问:“是你帮零号挡的刀?”
远在成都,连有人替零号挡刀的事都知道?封赫池心想,盛杨肯定也听闻了医院盛传的说法:零号的救命恩人是个阳光开朗的大学生,有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笑起来把零号迷得不要不要的,零号心一软,把人藏到家里亲自照顾了。
所以盛杨是迫不及待回来彰显存在感了?
“零号不在家。”封赫池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请人进门的意思,“他在医院,你去医院找他。”
盛杨下巴微扬,推了推眼镜,“我来零号家不用报备。”
语气颇有几分傲气,好像身为零号的医助,就可以像私人助理一样入侵人家的生活。
僵持几秒,封赫池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条路。
“我从老家带了腊肉和兔头,你记得提醒零号吃,放久了味道不好。”盛杨打开冰箱,把不太新鲜的食材挑出来,带来的特产码进去。
轻车熟路的动作,颐指气使的语气,明显来过不止一次。
封赫池双臂抱胸靠在餐桌旁,静静地看着盛杨折腾,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十八岁以前,类似整理冰箱的活儿,都是封赫池做的,那时零号工作忙,很少亲自下厨,冰箱难得打开一次,除此之外,添置家居、收拾绿植、整理书架也是他做。
现在有人代替了他的角色。跟零号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公寓楼和医院相隔一条马路,褐石外墙,青瓦压顶,六层楼的高度遮挡不住远山。在医院时封赫池跟护士大姐打听过,三楼以上住的是外地援青的专家,楼下作为未婚人士的周转房。
零号住在六楼,电梯是后来装的,垂直的厚玻璃壳子罩在楼梯间外,站在里面可以看到对面医院的人来人往。
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