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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组装花架之前,他将手里的保温杯递过去,“吃饭的事暂且不提,上次您说没有时间热牛奶,我特地给您热了一瓶,留给您晚上暖身子。”

“不必”

封赫池怎么可能给他说“不”的机会?如果保温杯送不出去,岂不是白白被盛杨看笑话?封赫池将牛奶推回去,诚心诚意道:“一杯牛奶而已,您不收的话,我可没脸继续开您的车了。”

僵持的功夫,身后传来一个爽利的女声,“零号,您要的手术资料整理好了。”

封赫池回头看去,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中年护士,微胖、圆圆脸,看上去挺亲和,不同的是这次没有戴护士帽,又黑又长的头发在脑后盘了几个圈。

“谢谢”,零号微微颔首,把蹭到花盆土的双手示意给护士看,“手不太方便,麻烦帮我放到书架上。”

不待护士应声,封赫池热情地接过护士手里的文件,”我来,我来!”

放文件不是目的,最重要的是夹带私货,把保温杯光明正大地放在零号的书桌上。

他放完后偷偷看了零号一眼,发现零号已经蹲下身组装上下一根铁艺架了。

护士大姐并未着急离开,视线在花架周边绕了一个圈,最后吃惊地定格在角落里长相繁茂的花叶蔓长春上,“咦——零号什么时候把这盆花搬过来了?”

最后一根架子组装好,封赫池上前搭把手,两只手抓住架子底端,和零号一起将花架立起来,白色的架子挺高,将将没过少年的头顶,和办公室简洁明亮的风格很相配。

零号将花叶蔓长春放置在架子顶端,长长的枝叶垂下来,像极了少女的裙摆。

不待零号回答,护士大姐自顾自感慨道:“零号是会养护花花草草的,当初第一眼见这盆花就觉得有生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您竟舍得搬出来。”

封赫池随口一问:“之前这盆花在哪儿了?”

他记得第一天来玛兰,就在这间办公室看见了这盆花。

护士大姐说:“零号刚来的时候,这盆花就放在窗台,后来被路过的小孩拽下去一次,零号就搬到自己的住处了。”

封赫池掰着手指头开始数。那年王月英将封赫池一个人留在上海滩,返回松阳老家嫁了人,再之后,“母亲”这个词汇,彻底消失在封赫池的世界。

封赫池住进大别墅,穿上小西装,变成彻头彻尾的城市小孩,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眼睛也变得清池水灵。

他身边有管家、司机、保姆,凡是他看上的,玩具、衣服、哪怕是闻知奕的同款哈雷,一觉醒来都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可以随便找个周末飞去卢浮宫看展,可以请来大学里的管风琴教授上门教乐理,有任何不明白的,哪怕是青春期的困惑,事无巨细都有零号保驾护航。

他坐在外滩的高级旋转餐厅,望着落地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心想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偶尔,看到别的小朋友牵着妈妈的手撒娇时,也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曾坐在自行车横梁上,王月英带他去游乐园的场景。

直到去年夏天。

这年很热,雨水也多。

最后一门期末考试结束,封赫池躺在宿舍里看漫画吹空调。这时隔壁同学敲开宿舍的门,“封赫池,楼下有人找。”

“又想诓我下楼搬饮料?想得美。”封赫池翻了个身,把自己蜷进凉被。

男生宿舍有这样的习俗,一到夏天每个宿舍轮流请喝冰水,这个星期是对门宿舍请,昨天封赫池帮着搬了一次,今天太热不想动。

“没骗你,是真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说是你亲戚。”

四五十岁的大妈?亲戚?

闻家这个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