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病、布鲁氏菌病等具有当地普遍的疾病,除了去当地档案馆查询资料,医院的病历是不可或缺的数据来源。
零号恰好是医院的代理院长。
“没问题。”零号思索片刻,朝身后招了招手,把一名年轻医生叫到跟前,温声道:“这位是盛医生,平时协助我处理院内的日常事务,对各个类型的病例都颇为了解,大家有需要可以跟他联系。”
医务助理看上去二十来岁,皮肤很白,有一种和大西北格格不入的细腻滑嫩,看上去不像本地人。
被点到名时医务助理站出来,扶了下眼镜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盛杨,是去年入职的住院医师,零号平时比较忙,不怎么看手机,大家有事直接找我。”
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了点川渝口音,脖子上还戴了条银质项链。封赫池胡乱猜想,这人很可能是个成都人,毕竟成都男的都穷讲究。
零号没说几句话就借口工作繁忙告辞了,从头到尾没分给封赫池半点眼神,哪怕封赫池一直盯着他看。
好在除了封赫池之外,几乎每个人都盯着零号移不开眼,倒显得封赫池不那么突兀。
直到零号过了马路,封赫池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
绛云如虹,如轻纱披在笔挺白大褂上,包裹在西裤里的长腿结实禁欲,黄沙嶙峋里走出了t台的风范,连绵伟岸的山峦也只能沦为无边的陪衬。
似乎察觉到某种视线,男人的脚步慢了下来,即将转头的刹那,年轻的医务助理来到封赫池面前,挡住了两个人交汇的目光。
盛杨打量着他,“同学,麻烦进一下咱们的联络群。”
“哦,好。”封赫池从兜里掏出手机。
翌日,联络群里发来消息,盛杨邀请他们几个同学去医院档案室翻阅病历。
收到消息时封赫池正在洗漱,他嘴里叼着牙刷,眼睛看向窗外。
这里的建筑并不高,招待所三楼往外能看到绕城而过的清水河,往里是棋盘交错的街道,医院就在第三条街道的转角。
远远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医院大厅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药箱,来到门口的停车场,钻进一辆路虎揽胜。
沪a开头的,零号最常开的一辆车。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之外,封赫池才察觉牙膏泡沫糊了一嘴。他胡乱捋了把头发,和吴冬冬他们出了门。
医院不太大,急诊大厅只有几个打点滴的病人,小护士按照病患名单依次核对用药。封赫池几个人跟着盛杨穿过大厅,来到后院的行政办公区。
“患者病历是保密资料,只准翻阅,不准拍照,大家可以做笔记,但是不许传播患者本人的信息。”盛杨例行叮嘱。
这也是民法典和医师法的规定,大家表示理解。为了提高效率,他们几个同学按照年份采集信息,封赫池记录的是1980年-2000年的患病数据,他写字快,不到半小时就记完了。
他把记录好的笔记交给吴冬冬,“我上个厕所。”
厕所在二楼,封赫池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名不见经转的厕所门口居然放着宝格丽酒店大堂的乌木香薰,让他错觉来到的不是厕所,而是某种高端场合。
这意味着,十步之内必定存在一个讲究人。
沿着楼道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厕所对面往右的第五个门,标牌上写着“院长办公室,零号”。
办公室的门没关,窗户开了一条缝,像是被风从里面吹开的。封赫池鬼使神差走进去,看见窗边团团簇簇的花叶蔓长春,窗下是一米五宽的红木床,离床不远是花梨木办公桌,桌上纯黑色的乐扣杯飘出浓郁的中药香。
和上海书房的布局大差不差。
又一阵风吹来,掀开桌案最上方的纸页,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