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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干完收工回去。

热浪裹挟着西沙扑面而来,瞬间就能让人身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而汗珠又会慢慢被高温炙烤烘干,带走身体为数不多的水分。

疤脸扬着下巴在囚犯之中来回晃悠,时不时抬脚踹向其中一人,斥责他的动作太慢故意偷懒,被踢的囚犯也只能强压下怒火,老老实实地加快了动作。

见这些囚犯恼怒得额头青筋暴起,但依旧敢怒不敢言地埋头干活,零号的心里快感更甚,甚至觉得外出劳役也没什么不好的。

虽说环境恶劣了点,但能这么居高临下地对他们发号施令动手动脚还是十分令人爽快。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封赫池的身边,眯起眼睛打量他的动作。

封赫池察觉到了他在身边,却并没有抬头,干活的动作也干净利落,疤脸在他的身边站了半天,竟没有找出一个可以挑错的地方。

他烦躁地咬了咬牙,余光瞥见陷在脚边沙土之中一块拳头大小边缘锋利的落石,心生一计。

疤脸装作要离开的样子,缓缓地走到了那块石头旁,“不小心”脚下一滑,铲起那块石头朝封赫池的脑后飞去。

囚犯们只带了基础的身体和面部防护,后脑的位置暴露在外,疤脸对自己的脚上功夫很自信,石头径直地朝着眼前人的后脑勺砸去。

1896号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前,像后脑这处视觉死角更不可能注意到。

疤脸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1896号被拳头大的石头砸破脑袋头破血流的景象,嘴角的弧度缓缓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

“啪”得一声。

封赫池直起身,连头也没回,小臂随意地抬起朝后一挡,正好挡住了那块飞到他脑后的石头。

疤脸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石头被那股力道反弹了回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即使隔着面罩,石头砸下的力度依旧不小。

鼻子传来尖锐的酸痛感,疤脸面容扭曲地摘下面罩,想摸摸有没有流血,却又被狂风卷来的沙土扑了个满脸,剧烈地咳嗽起来。

封赫池回头看了眼疤脸狼狈的模样,眉梢微抬:“长官,你没事吧?”

疤脸手忙脚乱地重新戴上面罩,对着他怒目而视。

这个1896号绝对是故意的。

疤脸脸色涨红地瞪着他,见1896号一脸无辜,更觉愤恨,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身后却响起了零号的声音。

“疤脸,有什么问题吗?”

疤脸一个激灵站直身体:“没问题!”

察觉到盯着自己背影的那道冰冷视线移开,疤脸这才松了一口气,忿忿地瞪了1896号一眼,转而去了别的囚犯身边。

封赫池抬眼朝沙地车看去,零号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半分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视线遥遥地落在远处,似乎并不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封赫池盯着他看了两秒,轻笑了一声收回视线。

时间在灼热与疲惫中缓慢流逝,囚犯们也没了最开始骂街抱怨的力气,只是沉默地机械性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勉强控制着体力的消耗。

饮用水的分配被严格限量,每人只分配到一小袋浑浊的过滤水,疤脸却拿着一袋矿泉水大快朵颐。

回去继续杀人,手染鲜血地对联邦效忠吗?

零号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迟疑,但在转瞬间就被他按灭在心底。

这是他的职责,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他不该对联邦产生如此不敬的想法。

与他的话语同时响起的,是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封赫池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零号愣了愣,回过头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