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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身木屑,道:“你先去洗漱顺便换身衣裳,待会吃午饭。”“今天吃什么?”她往竹篮里瞄一眼,问。

“你想吃什么?我买了豆腐、丝瓜还有排骨,加上昨天剩的一条苦瓜,准备炒个苦瓜再做道汤。”

琉璃京比小山村热上许多,饶是杜知津有内力傍身,入伏后也是连连上火。应见画和袁婶娘取了经,准备今天做豆腐丝瓜汤,给她去去火。

杜知津当然不会说自己有意见,吃饭的哪有挑厨子的道理?她很想给他打打下手,奈何身上衣服脏,只得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地图一直没有反应,在巷子里暂居的半个月,两人仿佛回到了村里的那段时光。应见画做饭晒药,杜知津打水烧火,偶尔用醒月串一剑的鱼回来加餐。

恍惚间,他们当真成了一对普通的市井夫妻,整日只为柴米油盐奔波,妖和修士离他们很远。

他十分贪恋这样的日子,于是坦白的勇气一拖再拖,总想着,下次吧。

等他寻一个不热也不冷的天,等一切水到渠成,再坦诚。

“想什么呢?菜都要烧糊啦。”杜知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一惊,连忙出锅,这才没有毁了一道菜。

饭桌上,她看出他有些闷闷不乐,夹了一筷子排骨到他碗里:“没胃口吗?那我们晚上去街市上吃吧,你也不用做饭了。”

她其实不想他一直在厨房忙碌,也提过自己做饭或者去外面吃。但阿墨执意如此,说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她很想问家的感觉是什么?难道不是他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吗?

但她知道他心里装着许多事,在他愿意倾诉之前,她尊重他的沉默。

“太热了,吃不下。”他随意扯了个借口,恹恹地搁下筷子,实则碗里的米饭才动了一个尖尖。

不吃饭怎么行。

她愁苦地咬着筷子,视线落在他愈发清瘦的腰上。

明明腰已经很细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应见画用手挡了挡腰身,语气没有什么说服力:“不是故意的,单纯没有胃口。”

“你太瘦了。”杜知津不赞同地摇摇头,“胖一点好,抱起来软和。”

“是么?”听她这么说,他忽然有些意动,犹豫再三还是抬起了筷子。杜知津干脆一直和他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巷子里的孩子好像都在同一家学堂上学,夫子是位很有资历的秀才,据说十年前教出了位状元呢。”

应见画:“十年前的事谁知道呢。论聪明,他们都没有红花聪明。”

虽然红花写大字的时候总是开小差,但她记东西很快,前一天教的诗第二天就会背了。

经他提醒,杜知津也有点想红花了。好几个月不见,也不知道武陵村有没有异样。

她提议:“不如我们找个机会回去一趟看看红花。”

应见画一愣,眼睫微动,把话题岔开:“地图上不是还有两只妖吗?等事情解决再说吧。”

直到现在他也没措辞好改如何开口。

关于承端郡王父子和丁劳的死。

想到这些事,他又没了胃口,好在之前多少用了些饭,不至于真的一点儿没吃。杜知津收拾完碗筷,看着院中人的身影暗自苦恼。

要怎么才能说服阿墨多吃点呢?

用过饭,应见画照例把院中翻晒的草药收起来。琉璃京在北边,有许多锦溪城不曾见过的药草。他一见到就走不动道,医师的本能作祟,忍不住这买一点那买一点,囤起来研究。

横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杜知津和他一起整理。他们租的是一进的屋子,院子不算大,被井占去一块地,能铺晒草药的地方更少了,因此,有些草药是晾在屋顶的,非她去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