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应大夫,你怎么在这?”
应见画淡淡睨她一眼,随手把她丢回路口:“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昨天欠的十个大字写完了?”
“没......”提到写大字,红花女侠的气焰瞬间弱了。
“那还不去写?”
“哦......可是!”她还想挣扎一下,对上应见画凉飕飕的眼神,顿时怂了,“这就去、这就去。”
应见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她已经离开且不会回来后,迈步走向深山。
他对后山无比熟悉,就好像第二个家。可偏偏有不速之客想闯进家里,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生日子搅得天翻地覆。
他忍不了,也不会忍。
丁老头素来瞧不上后山那些传闻,总把“一群怂蛋”挂在嘴边。在他眼里,什么瘴气迷魂、野狼盘踞,不过是瞎编的鬼话。
可当他真正踏上这片土地,看到深不见底的密林以及时浓时淡的迷瘴。他不得不承认,这地确实邪乎。
风轻轻一吹,树枝疯狂摇动,影子也随之扭曲变幻,仿佛有无数狰狞鬼魅在林间穿梭逡巡,对每个闯入者虎视眈眈。
他暗骂了一句,应见画那小子约在这见面指定没安好心,必须狠狠宰他一笔!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不由咧开嘴露出一口烂牙,嘿嘿笑起来。
“你笑什么?”
阴冷男声几乎贴着他的耳畔炸开。丁老头喉间发出一声闷叫,草鞋在湿滑的苔藓上打滑,踉跄着转身时,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只见应见画不知何时竟贴到了三步之内,身影如鬼魅般在雾中若隐若现,唯独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泛着光,正幽幽凝视着他。
“你是鬼吗!走路没个声!”他捂着脖子后退半步,骂骂咧咧个不停。但任谁都能听出来这句话有多么中气不足,简而言之,他怕了。
怕了?真怕了就该连滚带爬地滚下山,而不是在这冲他大呼小叫,企图在卖了他之前再讹他一笔。
应见画冷冷道:“我若是鬼,你怎能活到现在。”
闻言,丁老头登时炸了,将方才的胆战心惊忘得一干二净:“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捣的鬼!当年若不是你多事,我早拿了银子上城里吃香的喝辣的!那妮子就是被你教唆的!赔钱!”
说完,他大喝一声扑上来,然而还未近身,便被应见画锢住唯一的一只手甩到一边。
女儿不堪其辱自杀去世,他却固执地认为是受人教唆,时至今日也只想着赔钱。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只放半包毒药。留着你这条贱命,是我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看着丁老头在地上痛苦挣扎,他面无表情道。
他漫不经心地道出当年真相,口吻散漫,仿佛不过是碾死了只惹人厌的蝼蚁。丁老头双目发红,死死盯着他,咒骂:“贱人!你完了!你彻底完了!我要向官府告发你!将你千刀万剐凌迟而死!”
他的眼!他的手!都是这小子下毒害的!
“呵。”应见画嘴中溢出一声嘲讽的笑,眉梢眼角尽是不加遮掩的嫌恶,“你尽管去。”
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丁老头心中的怒火,他开始口不择言,大声辱骂:“丧尽天良的畜生、没爹没娘的杂种!你就等着吧,官府的人早就在来的路上了!等剥了你的皮,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张狂!”
应见画眉头一挑,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报官了?就凭我毒坏了你一只眼一只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什么破事?十天前你根本不在村里,是你害死的王爷!”
只知道这些?还以为落了什么把柄。
紧绷的弦一朝松弛,他忽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