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徐稚闻一直神出鬼没,下班回来的时间也不像以前那样规律,经常出差,白天也鲜少给她发消息。
除了徐稚闻,还有好几通吴彤的未接电话和张晓的微信消息。
她下午从报社走的时候实在狼狈,童弋祯知道自己不该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可她根本做不到。耳朵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那怕是再微弱的风吹草动是啧啧声响,都会让她怀疑是不是对她的嘲弄。
童弋祯想给张晓和吴彤报个平安,又觉得这个时候发消息打扰不太礼貌。
徐稚闻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白天的一条午餐照片,他吃得很清淡。童弋祯还在和他聊生日时自己想去迪士尼逛逛,那边只回复了个OK的表情,让她觉得有些挫败。
他是有多忙,才会这样子。
银贝似乎是察觉了主人的失落,主动凑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腿,这份亲近让她有了一些力气,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起身给小家伙添水添粮。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好差劲,每次快要做好一件事就会搞糟。”
童弋祯蹲在未开灯的客厅,轻抚银贝的脑袋,小猫并不知道人类世界的复杂,只顾着呼呼吃猫粮。
她被小家伙单纯的行为逗笑,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回房间拿起手机给徐稚闻发了一条信息:
“徐稚闻,我想你了。”
第55章 第 55 章 霜降
北京肿瘤医院, 徐稚闻正在接受又一轮病理检查。从开始的心怀侥幸到现在的平静麻木,只用了一周时间。
他的听神经瘤在术后多年再次复发,起初只是觉得耳鸣, 后来渐渐影响到听力, 从坊镇回来后,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 才下定决心来医院复查。康复的日子里他几乎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你之前的手术处理不当,内耳道还有肿瘤没清干净才会复发。这次我们可以用新的技术,可以绕开之前的粘连区域,胜算会大很多。”
医生说得很乐观。
“我右耳的听力还能保住吗?”
“不要灰心,经过治疗是有几率恢复的。”
“如果我做手术,手术后的并发症有多大的几率控制到最低。”
医生最怕这种过分清醒的病人, 他们总是太相信数据:
“手术的后遗症主要会造成平衡障碍和面部神经功能障碍。因为听神经与我们的平衡功能息息相关,手术最细微的误差都可能造成前庭神经和面部神经受损。术后可能会造成肢体不协调,面部肌肉无力, 面部表情不协调。但也不能太焦虑,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并不高,在30%左右,即便对于一些术后造成损伤的患者, 也可以通过康复训练得到部分恢复。”
徐稚闻很感谢医生的坦诚,这些和他查阅的文献资料一致。也就是说即便他接受了手术治疗, 也有可能变成一个站立不稳、眼歪嘴斜又听不见的拖油瓶。
那样,他还有什么机会站在实验室,又或许情况更糟,他要拖累童弋祯一辈子。
坐在从北京回宁市的飞机上,徐稚闻的世界很安静,他的右耳听力下降非常严重, 几乎到了失聪的程度。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定制的求婚戒指,白金戒托上的钻石闪得有些晃眼,戒托内刻着童弋祯的姓名缩写。
他等了很久,才等到这枚戒指,却在计划送出之前受到当头棒喝。
现在,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自私,用一个女人掉入热恋陷进的情绪来捆绑她,让她为自己可能颠簸的余生负责。
*
宁城音乐学院外的一间咖啡厅,童弋祯和赵爱仪坐在靠窗的偏僻位置。
童弋祯手边放着两册有些古旧的曲谱,是她从顾洁那里取来的父亲遗物。最近她被停了工作,徐稚闻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