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斗篷扬起又落下,苏索火红色的长发在朝阳下,散发出艳丽的颜色。

她终于没有了刚才的慌张,重新挺直腰背,潇洒而去。

天生的上位者,永远的行动者。

便是心中的脆弱,也不会叫它一直停留。

魏无双和巫医祭祀守了阮衡一天一夜,中间经历了三次危在旦夕。

阮衡躺在毛茸茸的兽皮毯里,脸色苍白,嘴唇也白,长长的黑色墨发铺满了整个床头。

夜里有一次曾一度脉搏都没有了,所有人都已经用尽了各自的本事,显得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

好在过了片刻,那脉搏竟又奇迹般的若隐若现。

作为医者,其实是不太信奉那些祝祷能够救人性命的,但是此刻此地此间事,魏无双不信都不行。

也许,冥冥之中,老天也愿意再给他们两个一个机会。

第二天东方泛白的时候,苏索没有回来。

太阳彻底挂在天上的时候,苏索还是没有回来。

所有人都急的团团转,魏无双知道阮衡不行了。

苏索定然是去办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所以才会连见阮衡最后一面的机会都错过。

肃国祭祀是个嘴唇青紫,满脸画着白色花纹的瘦高男人,他踩着尖尖的靴子,不吃不喝的一遍遍的对着冰原神祈祷,仿佛必须足够的虔诚,才能让神明感动

直到大吼一声,昏了过去。

侍卫侍女七手八脚的过来抬他,魏无双也准备上前看看情况,忽然有人喊道:“回来了!女皇回来了!”

所有人把可怜的祭祀往旁边软塌上一靠,全部上前迎接女皇。

苏索是被人抬进来的,她一进门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将一个小瓷瓶递给魏无双:“快,给他服下。”

魏无双一点不敢耽搁,抓起瓷瓶就往屋里跑,然后和匆忙跑出来的巫医撞了个满怀。

“不好了!那位大人没脉搏了!”

魏无双没管,爬起来就往里面冲,直接将瓷瓶里一颗鲜红的小药丸塞进了阮衡嘴里。

“咕咚。”

“女皇!”

魏无双转头看去,苏索大概因为太过心急,从担架上掉了下来晕了过去,巫医他们急忙给她查看情况,魏无双也赶紧过去。

苏索脸色十分苍白虚弱,就像全身的血都被抽走一般,但奇怪的是,她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魏无双顾不得探寻这个问题了,和巫医一起,喂药的喂药,施针的施针,总算是让苏索缓过这口气。

“阮衡……”

魏无双沉默片刻:“昨晚也出现过一次这种情况……说不定,还能醒过来。”

苏索那只宝蓝色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黯淡下来。

然后再也没有人敢说话。

苏索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叫人搀扶着走到床榻前,垂头望着阮衡:“你们都先退下吧。”

魏无双知道她是想和阮衡拥有最后的独处时光,跟着众人一起退了下去。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药物或者医术可以解决的了,而是玄学。

真希望冰原神垂怜,再给这两位相爱的人一次机会。

沙漏里的金色沙子逐渐消失,天色渐黑。

巫医瞧着没有任何动静的寝宫,看向一旁的高大侍卫:“阿罗泰大人……尸体不可久放。”

阿罗泰戴着巨大青铜头盔看不见脸,进门的时候都得低头。

魏无双觉得他更像个巨人。

“阿罗泰大人?”

“我去看看。”

阿罗泰终于点头,僵硬着身子往寝宫内走去。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