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
章景暄面色微白地半靠坐在墙边,没答话。
薛元音走到他前面蹲下来,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尴尬道:
“我并非故意的……方才是嫌你攥得太用力,不小心才……”
她小心瞥他那处,隔着冬日夹绒的锦袍看不出什么,遂心虚地关心一句:
“踢到哪了?我有没有踢痛你?”
章景暄好半天才缓过来,冷冷瞥她:“你说呢?”
那看来是踢得精准……薛元音心头涌出些微愧疚,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办,眼眸里藏着几分试探,道:
“那……要不要看太医?你没废吧?”
章景暄眼眸沉沉的盯着她,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薛、元、音!”
薛元音见他要恼,顿时不敢再说,暗自琢磨了下,恐怕是踢着那什么阴丸了……
据说男子被踹到那里都会极痛,传言诚不欺她,居然能让想来都从容淡然的章景暄都骤变脸色。
过了会,他稍稍站直了身,面色缓和些许,薛元音见状连忙收敛神色,岔开话题:
“你方才想说什么,继续说吧。”
回到正事上,空气又变得僵滞了。
章景暄压下心头的情绪,尽力冷静地道:
“好,既然你坚持想要与我用这种谈判的方式,那便依你所愿,我直说。”
第66章 “当我的入幕之宾。”……
章景暄平静地说:“你随我去御书房拜见太子殿下,自愿认输,上交豫王在京城埋伏的暗桩及其麾下兵卫人手名单,我自会说服太子你功过相抵,保你平安。”
薛元音感到几分荒唐,扯唇道:“然后呢?余下人手被你们一网打尽吗?”
章景暄面色平淡,嗓音微冷道:
“我们身为豫王对立派,不论是杀了他们,还是给这些兵卫治罪,不都是应当的吗?”
薛元音笑了一下,心里却觉得凄惨,轻声道:“他们虽然追随豫王,却都是曾经在边疆拼杀过性命的士兵,站队多是身不由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打上豫王的烙印,本不该牺牲性命在党争里。”
稍顿,她一双澄澈眼眸看向他,道:“你让我上交暗桩,等于让我大义灭亲,亲手把我爹送到你们手里。让我上交名册,何异于牺牲无辜兵卫的性命来挽救我自己?”
章景暄拧着眉头看着她。
薛元音冷淡道:“你不要把成为叛徒说的这么好听,我不会同意你的条件的。”
章景暄额筋微微突了下,压着内心升腾的几分愠恼,道:
“那你想要如何?”
薛元音忽觉无力,在这方面,她与章景暄从来都谈不到一起去。
她转身坐回蒲床上,带动锁链哗啦啦的响,神色平静又倔强: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上交名册,太子能根据各人情况,择情发落。”
章景暄一口否决:“不可能。就算太子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太子殿下刚开始监国,必须拿这些人杀鸡儆猴,立下储威。”
薛元音冷漠道:“那我也不可能主动上交暗桩和兵卫名册。”
稍顿,她讥诮地扯了下唇:“我不想跪天跪地,跪人跪己,跪到最后成了自私自利的叛徒。”
那些像她一样身不由己之人,她得给他们争取时间另谋出路,至少不被太子一网打尽。
更何况,她的将门风骨让她做不到甘愿成为墙头草,更加不愿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余生都被戳脊梁骨。
章景暄隐隐压不住心头恼火,眸色沉沉地盯着她,道: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我低个头?面对我死活不服软,每每都要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