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自己把我捞出牢狱?”
微顿,她缓了缓神色,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剥掉我一身的刺,如此才好拿捏住我,你从来不喜我与你针锋相对,而你又输不得,所以唯有我再也反抗不了,你才能掌握住我。现在你终于如意了吧?”
“薛元音!”
章景暄猛然起身,压着眸中翻腾的愠怒,道: “我费劲辛苦来牢狱看你,不是想来与你吵架的!”
薛元音也恼了,猛然抬起头,挣得手腕间锁链哗啦得响:
“你不要说的我很喜欢吵架一样!既然你觉得来看望我很费力气,那我诚心诚意劝告你,以后走自己青云直上的阳关道,不必再来此地了!要杀要剐,为奴为婢,我自当受着,可你莫要想着用这种施舍口吻来压住我、绑挟我!”
章景暄眼眸里压着愠怒,胸膛因为忍怒而微微起伏。
薛元音不喜欢他这种眼神,确切地说她讨厌他这种脾气很久了,如今不过是骤然发泄出来了。
她不再看他,低下头去,自顾自低头去摆弄身上伤口的绷带。
章景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强忍愠怒,坐下来好一会没开口,片刻后,他复又起身,只淡声道了声“好好休息”,再没留下只言片语,转身推门离去,锁头再次套上。
他走到地牢路口,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个幽幽铁栏,少顷,他看向两侧的狱卒,温润嗓音带着几分平静与冷淡:
“好好看守,不得少了她的吃穿用度,亦不得擅自将人放走。若她逃狱不见,我定然拿你们是问。”
两个狱卒知晓他的大名,亦知他是太子眼前的红人,俱是连连应下。
章景暄转身走向地牢尽头的铁门,脚步声在空旷地牢里回响,逐渐远去,最终背影消失不见。
狱间里,天窗撒下来昏黄的光,快要到傍晚了,屋内愈发昏暗,尤其是章景暄离开时又将火把拿走,这屋里几乎与夜晚无异。
薛元音面无表情地垂下眼,踢动了下脚腕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她终于自嘲地扯了下唇角,忍耐着浑身伤口的疼痛,疲倦地躺回蒲床上-
章景暄离开牢狱,进了朱红宫门,走在广阔威仪的宫道上。
在此议了整整一日朝事的大臣们才刚刚散会,正三三两两议论着。
话里话外不离豫王宫变失败、太子殿下监国,薛昶在外逃逸、西羌战事蠢蠢欲动地挑起……
京城里人心惶惶,涌动着一股紧绷的氛围。
章景暄身形挺拔地迈入御书房,太子身披黄袍正目送最后几个臣子离去,面带倦色,见了他来,眼底一亮,浮起欣喜和快慰,不等他行礼便道: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话罢,眉眼间浮现出浓浓忧虑,叹道:
“虽然豫王马上抓到踪迹,但薛昶逃离,下落不明,伺机救出豫王,孤始终忧心忡忡的……景暄,你可千万要看好薛家大小姐,正如你所说,将她单独关押,试试能不能撬出来点有用的消息,必要时用刑也可以。”
章景暄动作稍顿,旋即躬身作揖,将今日公务一一呈报。末了,他淡声道:
“微臣不会放任庆安侯逃跑,已经封锁京畿关卡,他若想出去,必定会现身;若是不现身,也会动用残余暗桩,不管抓捕薛昶还是拔出京城暗桩,殿下都不亏。”
“此话有理!”
太子殿下面上露出势在必得之色:“豫王埋伏多年,那些暗桩隐藏极深,不可小觑,这一次孤定势必要将之连根拔除!只不过这实非易事,你可有好的法子能将薛昶逼出来?”
“有一办法,可冒险一试——以身入局,不怕他不现身。”
章景暄抬起头,眉目从容淡然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