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是极为难熬的,寒冷,孤寂,遍地枯木荒枝。并非好时机,也并非一个好地点。
甚至可以说发生得荒唐,让人措手不及。
若无意外的话,他今日本该在一次又一次的返途中,平静又决绝地离去。
可这个世间是无法对命运论公道的,就像很多事情几乎不会发生。譬如清奚镇上的木机蜻蜓不用内力催动也能飞来京城,譬如南塘寺溪流上面结的一层厚冰直至盛夏也化不开,譬如章府祠堂的佛像金光显灵,譬如他为人雅正高洁不卑劣,对她的心思至死都清清白白。
于是,他的爱比恨先做出回应,是他动了心。
不知是何时开始,也不知它存在了多久。
当他不得不面对的时候,需得承认,它其实早已牢牢地扎根在那里。
爱恨本该压抑在心底,而上天却偏偏要将它种在土壤里,肆意疯狂地吸食他的骨髓与血肉。
就这般任风吹,任霜欺,任凭它滋长。
第58章 “你养的兔子很好,也很乖。……
薛元音只觉得心脏急促得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分明是寂冷的寒冬,安静的深夜,却让她耳畔嗡鸣,心跳如擂,甚至浑身都泛起热来。
直到她嘴唇上传来用力碾过的触感,以及一阵温热的濡湿……意识到章景暄接下来想做什么,她从震惊懵然里回神,猛地将他推开。
对上章景暄有些幽深的目光,薛元音脸颊如火烧,像是羞赧又像是气急败坏,道:
“章璩!你给我清醒点!你这是在做什么?!”
章景暄眸色稍暗,听她这语气,很快又有点微微恼意,冷冷道:
“怎么?能接受柳旻言亲吻你,轮到我就如此抵触?”
薛元音简直被他气得要死:“你简直莫名其妙!净是些不讲道理的好胜心作祟……”
章景暄扯了下唇角,她居然以为他是好胜心作祟?
他身形贴得很近,一只掌心垫在她的腰背部后面,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俯身径直吻上去。
唇瓣相触,他轻轻偏了下头,阖上眼,呼吸拂在她面颊上。
薛元音微微一僵,旋即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他攥着她下颌的力道极大,又倾身曲腿抵住她的腿,用力掐住她的腰肢,整个几乎是禁锢的姿态,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地承受着。
然而他吻得极重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温柔,让她恍惚觉得……他好像也在心疼她。
薛元音甚至能看到章景暄白玉似的面庞上睫毛浓密又纤长,就在近在咫尺的位置。
她脸颊上宛如火烧,终是放弃了抵抗,轻轻闭上眼。
章景暄感受到她没再反抗,探出舌尖去撬开她的唇腔,她在这方面经验为零,哪能是他一个及冠男子的对手,几乎立刻就被他得逞。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了下力,在她分出心神的刹那,去勾她柔软的舌。
大抵是从前没进行过此类动作,章景暄刚开始甚至算得上生疏,但男子大抵都有些天赋在这方面上,很快他就娴熟起来,让薛元音几乎无力招架,狼狈地吞着不知谁的津液,喉咙间发出一声轻哼。
薛元音感觉到章景暄压着她的腿愈发用力,分神了一瞬,听到他的呼吸渐重。月光从桑树的树冠中漏下来一点银辉,她终于清醒几分,用力将章景暄推开。
他终于松开她的唇,退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抬起眸,压着眸底几分深色。
薛元音脸颊滚烫地瞪着他,羞恼得整张脸都绯红,胸口一团火气烧起来:
“章!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章景暄望着她色厉内荏的模样,清润嗓音难得带着恶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