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不打算多解释“邀请密函”的来历,只淡淡提着箱子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就走。
温摇杵在休息室门口没做挽留,只是看着她拖行李箱走出店门。
半晌,低头看了眼那张写着邀请密函的纸条。
棕发少女的意思是说......她家里人的事故,是她在网站里许愿的结果?
那个网站,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还是这么偏激的愿望?
......还有。
她想起昨晚卧室里,那裹挟着黑雾的怪物贴着便利店宣传单敲动爪子的动作,微微皱眉。
祂早就知道今天来便利店会得到邀请密函吗。
温摇一时入神没动弹,店长刚好准备离店,换好了衣服也站到休息室门口,跟温摇一并看着小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
“哎呀......虽然不知道怎么说,”他感叹似地抱着臂,“这起事故反而让她更轻松了许多呢。希望之后的生活会好起来。”
“谁知道呢,”黑发的大学生无声将纸条放入衣袋里,随口道,“毕竟是她梦寐以求的,不是吗?”
说着,温摇站到收银机后面,按照以往的工作顺序,把半成品烤肠夹到了烤肠机上。
好在她店长一如既往地神经大条,只端详着店门,半晌忧郁道:“最近生意不好做啊。前段时间这片区域的品牌都被收购了,再过几个月,应该会有新的店长来接手吧。”
“新的店长?”
“是啊,咱们便利店本城的分部被那个很火的企业收购了.....叫什么来着?哦哦,‘顺风’。”
“听说他们老总本来在隔壁市的,前段时间突然带着妻儿要搬过来,还收购了咱们市好几家小产业呢。”
温摇低头夹烤肠的动作顿住。
她脸上露出半秒错愕表情,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
虽然今天店内只有一个人帮忙,但胜在温摇做事利落迅速。
下午略早一些时就做完了一整天的营业额。
她立马交接岗下班,末了还去菜市场买了点排骨回来。
今天下班得早,哥哥以往这个点应该也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做饭。正好赶上做饭的话,还能让温祭多做点糖醋排骨。
——在很小的时候,温摇就知道自己和哥哥被遗忘了。
她满怀痛恨地丢掉了母亲与那男人的所有合照,在被同学嘲笑时一声不吭地弯下腰来,捡起自己被丢掉的笔袋。
有时同学的家长看她可怜,会连带着送她一些文具或食物。
温摇从来不拒绝这种居高临下的好意,只会抱着包装袋跑回家,然后跟哥哥一起分享。
那时候,温祭已经快成年了。
妹妹灰头土脸跑回家时脸上还带着污渍,当哥哥的却只能忍气吞声。温祭也尝试过跟父亲联系,但每次不是助理接通电话搪塞就是占线。久而久之,少年学会了沉默和隐忍,只在白天又多打了几份工。
之后喜欢欺负她的那几个混小子好像都出了点事故,断胳膊断腿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
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至少现在,温摇不会原谅名义上为她们亲生父亲的那个男人。
自行车又被蹬回了公寓楼楼下,她熟门熟路坐电梯拎着排骨上楼开家门一气呵成,客厅里空荡荡的关着灯。
温摇环顾四周没看见哥哥,换了鞋和衣服走进客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旁边卧室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卧室门关着,门内的温祭在说话,语气冷到了极点,与素日的温和安抚完全不同。
“这就是你打电话来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