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在温摇打开笔记本触发全城范围的幻象时,邵蓝云正处于重伤昏迷中,意识尚且不清,阴差阳错并未看见那些千年密辛回忆。
即便苏醒之后听人转述了来龙去脉,她依旧没法在一时半会就转变对恶神本身的刻板印象。
换句话说。
邵蓝云,乃至其他年轻天师,还是觉得恶神如同洪水猛兽,是应当被封存的对象。
这也是温摇进会议厅前一路走来,被天师们且走且避的缘故。
好在温祭从不跟这些小辈斤斤计较,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被排斥,见邵蓝云如临大敌地盯着他,黑发青年自觉退后一步,留出给两个小姑娘的交谈空问。温摇也默契地往前迎上她的目光,主动接过话头。
“欸?”黑发少女皱眉,“你伤得这么重,明
邵蓝云走。
她呼出一口气,不太好意思地息一阵子,但让师弟师妹们独自涉险,留我在后方安心养伤,我实在接受不了,干脆
“不过别担心,高层那边禁止我真上前线,应”
温摇没有劝说她休息的立场。两人沉默半晌,邵蓝云才有些突兀地打破了沉默。
“在这里等你,是打算和你还有毋阁下,说另一件事。”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包里抽出一叠文件,递给她。
温摇不明就里,摊开文件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印着白纸黑字标题。
死亡证明四个大字鲜明映入眼帘。
“前一阵子温常德的官司才算打完,维持原判无期徒刑,公司董事会那边还没来得及割席,”邵蓝云不知该作何情绪,谨慎地望着温摇的脸,“昨夜,佣人在温常德的住宅内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是安眠药过量。法医证明是自杀。”
“他的现任妻子和孩子早在东窗事发时就已经提前离开,遗嘱里标明的继承人是你可能后面还要进行财产分割和董事会之类手续。如果你需要,天师府专门的法律顾问会为你服务。”
“”
温摇的脸上没有情绪。
没有悲痛,没有恨,没有愤怒。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什么都没有。
或者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自己童年时最大的阴影就这样死了,死得不像个反派,末了还给自己留了一堆烂摊子。
当然,她不会因为温常德死前所谓良心发现的馈赠而感到动容,甚至与那个人-渣冰释前嫌。硬要说的话,她有些惋惜吧。
温摇还等着看他锒铛入狱后蓬头垢面,惨烈过完下半生。
“他做的那些事,早该被千刀万剐八百回。现在死算便宜他了,”半晌,黑发少女将死亡证明递还给邵蓝云,如此评价,“我知道了,后续的事情,等徐闻被解决之后再说吧。”
看起来没什么触动,邵蓝云也放下心来。
“那就这样吧,等结束后再见,”她半开玩笑,“到时候开庆功宴,我还想定你家的蛋糕呢。”
温摇也笑了:“随时欢迎。”
战前的谈话就此结束,邵蓝云还有其他要务在身,很快就匆匆离去。
黑发少女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脑子里又映出了那张死亡证明的影子。
“温常德死了。”她说。
“不好吗?”温祭在她身后轻拍她肩膀,告知她回神:“温常德早就该死了。”
“只是觉得最近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早在半年前,我还每天都恨不得拿他大头练飞镖,站在超市底下看顺风集团的广告,”温摇轻声道,“他倒是聪明,发现自己要被送进监狱过后半生,干脆嘎嘣一下自杀了之。这算什么?”
“这算因果。”
她转过身去看温祭,看见了那双一如既往的深棕色眼瞳,温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