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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

可惜,.凡事都有代价。

恶神与祭司们昔日的警告没错,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以此逃避命运与因果,只会遭至更大的灾祸。

属于他们的代价很快就降临了。

不过十数年之后,政权刚刚稳固之时,空前绝后的天灾就席卷了整个王朝。

不,乃至其他藩镇,甚至整个大陆,都陷入了动荡之中。

大旱、蝗灾、洪水、瘟疫。

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连那些小官员的碗里都没了余粮,城郊四处更是尸横遍野。百姓没了活路,四处农民纷纷扯着头巾起义,起义军势如破竹,情况比当年被异族围堵时还要惨烈百倍。

天师们连夜在恶神伏诛的弥留山顶开大阵勘算国运,徐闻不甘如此,站在祭坛最顶上仰头诘问天道,为何将阳世逼至如此境地。

天道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话,回答他的是轰然震耳欲聋的巨响。

祭坛之上所有摆放的法器,青铜鼎,金瓮等等尽数爆裂,半空中悬挂的黄符无风自动被焚烧殆尽,一时间现场尖叫声四起,弥留山顶狂风大作。

啊。

徐闻想,真是糟糕啊。

此朝的国运就这样消耗殆尽,一切愿望都有代价,恶神选择了最极端的那个。

数年间的天灾人祸,王朝的百姓死了太多,多到是死去祭司的数百倍数千倍数万倍。

“但是这样的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布满符咒与法阵的天牢里,庞大的血红眼球里镌刻血月纹印,被数千道半透明的灵魂锁链囚困着。

徐闻遣散了身边下属,独自一人下到天牢深处,站在了恶神面前。

因为沾染了太多因果罪孽,毋终究得到了天道的惩罚。

无论缘由为何,三万活人在祂手中丧生,是确凿无疑的事情。

无数神力被抽取填补鬼域和阳世的裂隙,自诞生以来恶神从未如此虚弱过。徐闻看见祂本体周身萦绕着嚎哭的冤魂,毋似乎懒得再怒吼和挣扎,听见人类天师说出这句话时,极轻微地嗤笑出声。

“意义?”祂说,“我不需要什么意义。”

“我只要血债血偿。”

“但你杀死再多人,你的祭司们都回不来了,”徐闻笑着指了指祂身上的锁链,“惩罚人类又有什么意义呢,是因为你的固执,她们才会丧生的。都是因为你。”

“她们的死都是因为你。”

“”

毋眯起眼睛看他——当然,这只是徐闻的感觉。恶神本体只是一团触-须粘稠液体裹挟的眼球与血月纹,压根没有表情这一说。

他以为祂会说什么话,但事实上,毋再没有多说什么。血色的眼瞳缓慢合拢,像是睡着了

规则的惩罚深重,这一次祂可能要修养个上百年甚至几千年。

见对方再没有什么回应,徐鼻子,眼底掠过一丝恼怒。

不过很快,

恶神现在已经是自己的阶下囚了。放眼前百年,有哪个天师能做到将毋收服成他是唯一的,,是开创历史的。

,一切已成定局。

三年后,起义军攻破了王城。

新的政权被建立起来,不过这并没有动摇天师府的根基。

相反,新的皇帝将他们毕恭毕敬地捧在高处,只为让天师府向大众宣布,崭新政权的建立是天命所至。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老旧的过去已经腐朽,现在创立的王朝才是正统。

徐闻答应了对方的请求,报酬是将城破时被斩首的、前任皇室成员的尸体交给他。

他用这些骨殖的灰烬与血肉炼制成镌刻满符咒的陶俑,这东西成了关押恶神的新囚笼。

对于一个高傲的神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