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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十一个小时。

从昨天晚上十点,一直睡到今天上午十点。

阳光已经慷慨地挥洒进室内,从窗帘缝隙内投落一地斑斓光斑。自己错过了早饭,肚子已经在咕咕叫抗议了。

温摇恍恍惚惚梦游似地下床洗漱,昨夜剧烈到呕吐的疼痛已经减弱很多,身上被树枝划出的细小伤痕也被创口贴和绷带缠好。

从卫生间出来,目光落到丢到地上的书包时,温摇才一个激灵想起来昨晚的事。

里世界,陶俑,顺风大厦。

夜晚。暴雨。

还有恶神。

她打了个哆嗦,几步窜到书包旁边急匆匆拉开拉链。书包好像比昨晚轻了不少,里面传来叮里咣啷的声音。

一阵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黑发少女撑开书包。

——书包里的陶俑已然碎成几块。

刚刚叮里咣啷的闷响,就是这些碎块碰撞发出来的声音。

“?”

碎。

碎了?

自己拼死拼活疲于奔命费力从里世界捞回来的,封印着传说中超级大boss天师府宿敌千年恶神的陶俑。

就这样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像旅游景点买回来的三块钱小玩具一样,碎掉了??

那一刻她怀疑碎掉的不仅是陶俑,还有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

温摇猛地抓起桌上的胶水,双手颤-抖着尝试给它拼起来,脑子里飞速闪过昨夜的情景总不可能是被雨淋了又被摔打,给它摔碎了吧。

堂堂恶神寄宿的、数百年来被天师府视若洪水猛兽的封印法器b格这么低吗?

她颤颤巍巍用胶水将其勉强粘连好,可陶俑完全没有了昨晚飞扬跋扈的生动气息,如同真正的死物般纹丝不动,连上面镌刻的细密符文都不再发亮。

就好像里面寄宿的东西已经离开。

这回温摇彻底没招了。

少女震撼地瘫坐在地上,仰头靠在床板上绝望看天花板,忽然听见房门被敲动几下。

随即,系着粉色围裙、满身食物香气的黑发青年自然而然地推开门,像往日那样喊她名字。

“摇摇?我听见洗漱声了早上的粥和奶黄包热了一下,你睡了那么久肯定饿了,快过来吃”

养兄妹两相对望,温摇下意识困惑地皱起眉。

“哥?”她暂时性地忘掉了陶俑的破损,“你,呃,你化妆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温祭似乎比往日要,俊美一些。

明明五官毫无变化,身上还系着那件粉色小熊的、有点滑稽的旧围裙,可她就是感觉养兄变好看了。无论是眉眼,抑或是周身气质,都透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艳丽。艳丽到邪异。

仿佛有什这层属于人类的薄薄外皮,展露出诡异的真实外貌。

或者说。现在温祭给她的感觉,在一如既往的温和与熟悉中,还透着股?

错觉吗?

“化什么妆,

温祭好像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疑惑微侧头,往前半步朝上?不怕着凉?快起来,昨晚淋雨还不够,非要把自己糟蹋感冒?”

很正常的唠叨,跟往日没什么区别。

温摇摇摇头把那点异样感甩掉,不情不愿伸出手,任由他把自己拉起来。养兄的手不似前段时间般透着濒死怪物的冰冷,反而回温到了正常体温,甚至暖烘烘的,很有安全感。

他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才转过目光,看着地上散落的胶水和陶俑碎片。

“怎么了?”

一说起这个,黑发少女深吸了口气,又觉得脑瓜子开始突突地痛。

她简直满怀悲愤之情,手指颤-抖地伸出来,指着那被粘得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