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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压迫感陡然间一松。惯有的安抚性温和神情重新回到脸上。

温祭走到门口,替温摇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檀香混杂着香灰味的复合气息扑面而来,简直叫人疑心对方是不是在里面烧了什么东西。

分明是明亮的、宽敞的、甚至称得上豪华的办公室,可不知怎的,某种难以言喻的侵袭感在开门的瞬间就涌上了温摇心头。

温常德就坐在宽大不菲的办公桌后面,正在沏茶。

都说富贵养人,与自己幼时相比,这位白手起家的董事长的确没怎么老,甚至称得上容貌依旧。

唯独眼尾的几条细纹清晰分明,在保养得当的脸上尤为明显

他有哪里,叫人不太舒服。

这就是温摇在看见生身父亲后的第一直觉。

不是憎恨也并非厌恶,而是某种面对陌生存在的古怪感。

就像是那天在图书馆突然被拽到里世界的时刻,心头某种莫名其妙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脚步一顿停在门口,刚好温常德也沏完了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住了温摇,以及她身后的哥哥。

在看见温祭时,中年男人鼻子微不可察地一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过来,走近点。”

发号施令的、男人惯常有的语气。

只对着温摇开口。

温摇后槽牙一下子就绷紧了。

她杵在原地没动弹,还是后面温祭悄无声息扯了扯她,温摇才肯不情不愿地迈步,咣当一下子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年轻的黑发少女生硬地深呼吸,嘴唇抿得紧紧,甚至有些发白。

“听说。”

温常德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半晌,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推了过去:“你前段时间,遇到了点,很有意思的事。”

温摇扯了扯嘴角,没接那杯茶。

“是挺有意思的,”她咬住重音,冷冷道,“非常,非常

温促的气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讥讽。

像,”他评价道。

“我不需要你评价,”温摇说,“而你,温”

意料之中的场景,办公室内剑拔弩张。

温摇调整坐姿硬邦邦地坐直了,抱紧双臂,做出明显警惕且防卫性的姿态。

其实不仅仅是脾气像,她眉眼也与母亲极为相似,甚至称得上是翻版。

不过温摇的母亲巫白安,远比这位年轻的小姑娘更沉稳。

那是位很特别的人。

在初遇的那一天,温常德就知道,这个女人藏着很多秘密,普通人究其一生可能都无法窥-探到只言片语的秘密。深远的、古老的、漠然的。

刚刚相处的时候,他还会为这种神秘感而着迷。可婚后越是深-入了解,他就越是心惊肉跳。

巫白安知晓很多事情不,或者说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瞒过她的眼睛。

明明自己已经将厮混出-轨的线索隐藏得很好,明明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替他瞒着她。

可每每回家对上那双眼,温常德都能从中窥见平静的失望。

她什么都没有说。

但她知道。

明前茶回甘滋味在嘴里氤氲中苦涩,温常德将茶杯撂在桌上,嘲笑自己又在想没用的事情。

就算神秘又如何呢?巫白安已经死了。

她的秘密会跟随着她一起被撞得稀巴烂,被埋进坟墓里。只剩下继承了她衣钵的女儿和那个怪胎。

她和他的,他们的女儿。

“助理跟我说,你在那次的袭击事件里,跟天师府的人有接触,”温常德清清嗓子,重新看向这个已经近十年未正眼看过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