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着嗓子,只说:“抱歉。”
南宫信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师姐……”
“不必再说。”
师妹身体这样弱,她那一剑重则会要了师妹的命。
虽说避开了致命之处,这六成的剑气却还是让她那无比脆弱的小师妹血流不止,脸色苍白虚弱。
沈若烟做得没错,祝如疏也没错,林鹭更是没错,只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不一样,千万种想法堆叠在行动中,难免就会引发难以预料的结果。
而林鹭也并非自愿,只是被系统坑害。
所以说,她的疼痛屏蔽多久能到账!
痛得她眼泪直流啊!!!
沈若烟自责,林鹭心中也不好受,毕竟在她看来,女主一直都很好。
虽然不是林鹭主动为之,她还是于心不忍。
只是眼下的状况让她不解,为什么祝如疏会反应这么大?
瞎眼老太婆见地上倒了一个,梗着脖子拄着拐杖上前,将周小楹心疼地抱在怀中。
老太婆的身子矮小佝偻,周小楹比她高不出多少。
她一把鼻子一把泪,痛斥起来:“你们这些自视清高的仙师,若是真的会帮人,怎的就由着善恶不分!你们…!”
老太婆气得说不出话。
“阿楹她分明…是个好孩子,你们为什么这么对她?!”
她浑浊的双目流下两行浊泪,苍老的声音激动颤抖,瘦骨嶙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周小楹身子一僵,缓缓转动着头过来看着瞎眼老太婆,眼神清明半瞬,认出了面前的瞎眼老太婆。
“…魏…魏婆婆?”
魏婆婆一听便热泪盈眶,她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阿楹过往的人。
自小阿楹的父母便对她不好,重男轻女,时常因为她是个女娃子而打她。
当初魏先凤住在他们家不远处的小破茅草屋里,她无儿无女也未曾嫁人,年纪轻时尚且还好,只是这年纪稍微大些难免遭人非议。
村中人大多都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觉得她不吉利。
甚至到后来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大看得清东西了。
因为旁人的非议和排挤,她的性格多疑起来,更不愿意同他人来往。
只有阿楹毫不避讳。
在阿楹还小之时,她家院中种了一棵杏子树。
魏先凤第一次见到这小女娃。
树上结满了又大又红的杏子,女娃子坐在树下的凳子上,望着她柔柔地笑。
魏先凤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旁人的善意,她怕相信以后迎来的却是欺骗,所以她不信,她对小女娃恶语相向,眼色尖锐。
谁想阿楹第二日竟偷偷拾了院中的杏赠予她吃。
她拄着拐杖到阿楹家院外深窄的围墙外时,却听见了鞭起鞭落的声音,还有小女娃在院中哭喊着认错,说再也不偷吃杏子了。
她听见院中一个女子横眉厉声呵斥道:“这杏子是给你哥留的!你个混账东西!你一个女娃吃这些做什么?”
其实并不是留给哥的,就算这杏子全部掉完了烂完了,他们宁愿喂狗也不愿意给阿楹吃。
说喂她还不如喂狗,至少狗还会看门。
女儿就是赔钱的货色。
父亲的鞭条挥在她身上,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再后来许多时候都还回响在魏先凤的噩梦中。
一墙之隔,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老婆子风评不好,无论无何苦口婆心都没人会相信。
她年纪大了,却还是见不得那自小就吃苦的小女娃子被当成众矢之的,被人当真恶鬼,她分明儿时那样纯真可怜。
魏先凤含泪,声音仓促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