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簌簌吹,刮着林鹭的脸颊生疼,她左瞧右瞧,才看到祝如疏站在不远处,风吹起他的衣袂,恍若隔世。
晃神间,林鹭觉得祝如疏像是水墨画中,荡漾晕开的一抹脆弱无所依的飘摇白雾。
在风中漫无目的的飘荡,无根无助,孤零零的。
林鹭再小心地走近,只见祝如疏手中正拿着衔花的野草,编着样式好看的花环。
他一双灰暗的琥珀双眸眨也不眨,即便不看也能编的相当流利,林鹭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纤长有利的指尖翻着花。
林鹭觉得祝如疏是个挺奇怪的人,明明看不见,却喜欢做许多只有能看见才能做的事,偏偏他还能做得很好。
当然除了写字。
祝如疏做什么都有一种懒懒散散的感觉,似乎没什么事真的在他心中很难一样。
当然,还是除了写字。
那花环编的很精致,围成环形,镶嵌了许多无名小花,十分小巧,像个手环。
林鹭却不是那种手巧的人,别说这样精美的花环了。
她真心实意夸道:“师兄的手好巧。”
祝如疏抬眸,露出一抹笑容,花环在他掌心中慢慢收紧:“是吗?”
林鹭真觉得这人喜怒无常,似乎要将这花环捏碎,她有些可惜,明明编了很久。
祝如疏又说:“我看不到编成什么样了,只是记得有人这么教过我,当真好看?“
林鹭笃定道:“真的好看,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环,真的。”
“是师姐教师兄编吗?”
祝如疏和沈若烟是青梅竹马,儿时关系亲密倒也正常。
虽然沈若烟看起来,就算是小时候,也不像会编花环的类型,但说不定儿时的沈若烟也有这样童真的一面呢。
不过,沈若烟编花环的话,场景会变得诡异。
祝如疏一笑,五指张开,那花环还好好躺在他手心中,只是被揉得有些皱皱巴巴的:“并非是师姐,她自小不爱玩乐,日日勤于修炼。”
林鹭这刨根问底的毛病又出来了:“那是谁?”
只是似乎此时祝如疏心情还不错,他笑容柔和,极尽温柔,轻飘飘说道:“我母亲,不过她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泠泠清脆又带着些低沉,像是敲击在石块上折碎的琉璃玉石,虽听不出情绪却还是让人觉着失落之感浓郁。
闻言,林鹭心中自然是咯噔了一下,她感觉不应该问,原著中没有关于祝如疏的身世提及,只有借了沈知节的话说过。
“你母亲从前也是个温婉之人。”
话语中也尽是叹息,也引发了热议,甚至评论区还有不少读者猜过,祝如疏是不是沈知节的私生子,或是,他曾经与祝如疏的母亲有一段情,不然何顾帮他人养子。
不过作为原著党的林鹭并不认同这两个观点,毕竟沈知节可是手拿深情剧本,怎么可能跟别人还有这么一段。
林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虽说她是觉得自己不该说,但同时她又觉得祝如疏不吃她安慰人这套。
那要怎么哄才好呢?
她心中有点犯愁了。
甚至还想了想当初父母亡去,别人是怎么安慰她自己的。
祝如疏却先开口了:“师妹是不是觉得不该问?”
他的眉目之间带着不经意,甚是让林鹭觉得,他说的只是一个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他人的去留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就算她是我母亲,死了就是死了。”
祝如疏慢慢将掌心蜷起来,他神色敛了些,有几分苍茫和…潦草到看不清的恨意。
林鹭忙将手放在他手心里,她阻止了祝如疏将那手环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