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旧黑坛子——盖子是破损的。想那毒蛇又喜阴,爱钻缝,一时偶然钻进坛里也是正常不过。”l
“至于,为什么前儿四弟夜里分明看见的是一坛金银珠宝,这很可能,是四弟当时眼睛花了。一时大意,看错了。”
“爹,还有大家不妨想想,书童剑雨不也说了,那蛇是黄白杂色。四弟当时没点灯,天又黑,是借着外面木窗漏进的月光看的。而月光反照到蛇身上——岂不是一坛子亮闪闪的金银珠宝?”
“……”
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宋珍珍又问:“四弟,你仔细想想,你当时眼睛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敢保证没有看花了眼睛吗?”“……”如此一问,竟是连宋时宴也立马醒悟恍然,很是怀疑当时眼睛,确确实实看花了。
当然,为了证明宋珍珍这一论点正确,口说无凭,诸人末了,便将那条早已捕到并弄死的黄白毒蛇在夜间往杂屋旧坛子一放,夜里不点灯,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一看,果然,光耀璀璨,莫不是一坛子的金银珠宝?
再无任何怀疑之处。
可怜宋渊等英明一世,糊涂一世。
秦全棺椁随后被重葬,其他诸繁琐杂事不提。
*
西风渐凉,流光迅速,不知不觉天气步入初冬。
宋夫人白氏这日忽然想起什么,见女儿喜喜最近常少言寡语,性格越来越沉默,担心她生病,遂携同养女宋珍珍去云烟阁探她。
身边小丫头笑说:“回禀夫人,珍珍姑娘,咱们小姐没有在屋里。”
“她去了哪儿?”
丫头道:“小姐说,今日难得天气好,又出了一次太阳,屋里光线实在暗,便拿着字帖去花园练习书法和读书了。”
白氏和宋珍珍相视一眼,都很震惊。白氏心道,她这闺女,自从回了宋家,每次让她要好好读书习字,甚至还专门为其请了不少女西席,可哪一回她不是为此事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百般不情愿,读书习字,对宋喜喜来说,简直如上大刑。
说什么不信,遂同宋珍珍一路步向花园探真假。
宋珍珍脑海却骤然忆起,那次中秋大家饮酒作诗,宋喜喜答不上,十分丢脸。
本全都以为她又要恼羞耍脾气,结果宋喜喜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爹,娘,女儿从前于贫家市井里长大,从小疏于学文。我和二哥一样,从今儿往后,定听爹爹母亲教诲,勤学上进,尤其是多像珍珍姐姐学习!”
“……”
想着想着,两人不知不觉已来到丫鬟所说那处花园。
“哎!看来呐,那丫头确实没有哄我。珍珍呐,你说我这做娘的,应该没有眼花吧?”
“……”
宋夫人眼睛一下变潮湿,频频点头赞叹。
但见初冬午后,微风恬淡。花园里,树荫下,日色斑驳,摇曳的碎金般透过树叶漏隙,点点洒在女儿喜喜那张正埋首认真、神情专注的娇美俏脸上。喜喜身穿素衣简裙,头梳云髻,手握湘管,临着字帖,即便亲娘和宋珍珍来了,就身后不远,也没注意到。
“算了,算了,她难得这样认真上进一回,我们还是不去打扰她了吧。”
白氏说毕,携同宋珍珍便往其他地方逛了。
*
这边,宋喜喜刚写完一字,发现笔尖墨已用完了,待还要拽袖往砚台蘸墨。她动作突然一顿。
“你去吧,那天是你真不对,二弟!”
“我,我,我……哎!”
“……”
附近八角亭有两三个青年男子吵吵嚷嚷、相互推搡催促声音。
原来,亭中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家三兄弟,老大宋时璟,老二宋时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