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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高看他一眼,甄睿才冷哼一下,叫开了门,就大步走进了府。

到了昭庆公主的住处,走进院子,看见赵玉璋凭靠在栏杆上,手上勾着个酒壶,脚边还堆着好几个。

甄睿才靠在院门口,也不往前走,敷衍地拱了拱手,喊道:“请公主嫂嫂安。”

赵玉璋立即抬起了头,前一瞬还醉眼朦胧,看见是他,转瞬眼眸就凌厉起来,“甄睿才,你是特地过来找死的吗”

甄睿才看她横眉冷目的样子,忍不住感慨道:“公主嫂嫂,怎么你在这公主府待了五年,脾气还这么硬,是还没吃够教训吗?”

赵玉璋冷笑,“你来就是想说这些废话?”

甄睿才看着她,忽然咧开了嘴角,大声笑道:“赵玉璋,我来就是想看你痛苦不堪的狼狈样子啊!你整日借酒消愁,心里肯定不好受吧,可我一看到你不好受,我心里就好受了!”

赵玉璋忽然站直了身,凝目看着他,漆黑双目幽然无光。

甄睿才心中一凛,她想做什么?

忽听啪的一声,赵玉璋抬手将酒瓶砸在栏杆上,酒液和瓷片四散溅开。

手里捏了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瓷,缓步朝他走过来。

甄睿才下意识退后一步,反应过来后颇为恼火,他为什么要怕她赵玉璋?登时又板起了脸。

倒是他身后的手下早领会过赵玉璋的能耐,急步上前,拔刀在手将赵玉璋挡住,不许她前进。

赵玉璋停住脚步,看着他,一声嗤笑,“你果然还是这么贪生怕死。”

甄睿才脸色一沉,怒道:“赵玉璋,你凭什么说我贪生怕死?若不是我贪生怕死,我早就跟我兄长一样,被你害死在唐州城了!”

他一想到自己那样厉害优秀的兄长,就因为赵玉璋不肯弃城逃走,被迫留在城中迎接敌人的炮火,最终身陨,就恨不得杀了赵玉璋!

可偏偏!偏偏她是公主,是皇族贵胄,是他无论如何,都杀不了的人!

五年前,西祈王墨脱率军南下,一路烧杀掳掠,边疆百姓饱受苦楚。

彼时他跟随兄长驻守承平关,接连失利,无奈退守唐州城。

孤城难守,朝廷的援军又迟迟不到,很快他们就弹尽粮绝了。

甄睿才早就看出来,这城根本守不住,于是力劝兄长带着主力部队,弃城逃走。

谁知道当时随夫上任的昭庆公主却坚决反对,执意要同城里那些残兵败将和老弱妇孺死守在一起。

于是,甄睿才只好自己带兵逃走,撤退回了宁州。

可他没想到的是,唐州城居然守下来了!

不,不应该说守下来了,而是打下来了。

昭庆公主这个疯子,她直接打开城门,带领城中妇孺组建的娘子军背城迎战。

这要是输了,那就是死,所有人都得死!

可偏偏,这一战给她打赢了。

甄睿才得到消息后,立即向宁州借兵,折返唐州,追着溃败的西祈军一路猛打,就此一战成名。

可他并不开心,因为他的兄长甄睿志,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可就因为昭庆公主这个疯子,他永远地死在了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

他当时真的是恨啊。

还好先帝圣明,召回了赵玉璋,将她的娘子军遣散。

赵玉璋也是找死,竟为此公然忤逆先帝,最终被幽禁在了这公主府。

甄睿才看着披头散发早不复当初荣光的昭庆公主,开口道:“昭庆公主,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是我兄长却已经死了,甚至连一个继承香火的孩子都没有!”

赵玉璋猛地握紧了手,瓷片割破手指,鲜血一滴滴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