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捡了起来,想了想冲城下喊:“诸位稍待,末将去城下迎接!”城下人回道:“有劳!”
“他们是真的?”石羽问。“虎符确实不假,少将军放心,就算让他们进城,我也有办法一辨真伪!”傅友德压低声音在石羽耳边说了几句。石羽惊奇道:“有这事?”“末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傅友德点头。“唔……”石羽再度靠近垛口,不自觉地盯着城下的水墨看。
水墨感受着城上目光,一个劲发毛,这石少爷不会对自己这么“恋恋不忘”吧?难道他被谢之寒塞进茅厕数日的仇,也记在自己身上了?高大的城门缓缓开启,门轴被巨大的压力压的吱嘎作响,赫兰巴雅小声道:“松岩城果然名不虚传,易守难攻,可惜草原之上,永远建不起这么高大的城池!”“抢过来就是!”阿济大咧咧答道,赫兰战士们都深沉一笑。
为了防备追捕,赫兰巴雅故意绕行松岩城,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重新自由了。夜晚城中寂静,但高低起伏的民宅,宽阔的道路还是让赫兰人感受到城中的繁华,赫兰战士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旦有变,何处可隐藏,何处可以突围。
傅友德和赫兰巴雅闲聊,看似热情实则试探,赫兰巴雅不动声色,应付自如。水墨被裹在赫兰战士中间,她有些吃惊,看方向,这不是去北城门的方向啊。她也不能开口,暗自戒备,果然没走多久,傅友德驻马在一处馆舍门前,水墨大吃一惊,正是从前高延公主高月的宅邸。此地相对偏僻,易攻难守,傅友德心存怀疑,干脆将这些人领到这里,而不是驿站。
赫兰巴雅不见惊慌,只故作不满道:“傅将军,这是何意,我们有紧急军情禀告,若有耽搁,怕要你我人头来赔!”傅友德微笑道:“兰将军勿恼,您的公文不是要交给彭中大人吗?我接到飞鸽传书,他很快就领兵到松岩城了,怎么样,是个好消息吧,不用你们半夜辛苦奔波,待会儿食过酒饭睡他一觉,人就来了。”
看着傅友德的笑脸,水墨一阵阵发冷,赫兰巴雅却面不改色:“竟有这等好事?多谢傅将军告知,酒不必,粗饭即可,黑虎军规又重任在身,请恕兰某不卸盔甲了。”说完他一抱拳。“兰将军一心为国,傅某敬佩,请!”傅友德一挥手。
水墨和赫兰战士都坐在一间屋里,危急关头,这些战士反倒大吃大嚼,水墨知道他们是在为接下来的死战做准备。水墨勉强塞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状似悠哉的赫兰巴雅笑问:“怕了?”水墨一愣,忽然想起那日谢之寒也问过这句话,不知他和顾边城现在哪里……
见水墨发呆,赫兰巴雅有些不满,正要开口,苏日勒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大汗,院外有兵卒看守,看来那傅将军还是怀疑我们!”赫兰巴雅一笑:“□□人再无能,也总是有几个聪明谨慎的。”
阿济抹了一把油嘴:“大汗,我们先冲杀出去,你藏起来,再寻机逃走!”赫兰巴雅摇头:“下策!”水墨一直不开口,自从来到高月旧居,她就强压心喜,当初她怎么来的,现在她就能怎么逃!但她犹豫的是,要不要救赫兰巴雅这些人,他们是敌人,可眼睁睁地看着赫兰巴雅死去,她又狠不下心来,他父汗之死总让水墨觉得欠了他什么。但和他谈条件,自己已经吃亏上当过一回了。
屋里的人正头疼,院外忽然传来争执声,赫兰战士们纷纷拿起武器,守住门窗要害,安静等待。石羽正没好气地大骂守门士兵眼瞎,连他这个少将军也敢阻拦,给了士兵两耳光后,石羽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将军府的亲卫们。
赫兰巴雅示意屋内众人安静,自行迎出:“请问这位将军,深夜到来,有何贵干?”石羽看也不看他说道:“把你们那个最瘦小的人给本将军叫出来!”赫兰巴雅立刻想到水墨,他眼睛微眯,愈发恭敬道:“敢问何事?”石羽不屑地说:“你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