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陵怀里,已然快要化作一滩水,哪里都发软-
酷暑已过,京城也慢慢凉爽起来,到了回京的时候。卫陵下令,三日后回京。
离开行宫的前一夜,是卫陵生辰。
按说天子寿辰,该有些庆贺礼仪,礼部也早就询问过卫陵,卫陵只说不用庆贺,也不是什么大寿。故而一切如常,甚至不少人压根不知这日是天子寿辰。
卫陵却知道,温瓷一定记得。
他每年生辰,温瓷都会送一份礼,今年她绞尽脑汁在想该送他什么礼,卫陵早就听见她碎碎念,见她有心瞒着自己,便装作不知。
送生辰礼这种事实在费人脑筋,按说应当投其所好就好,可偏偏卫陵如今是天子,他要什么没有,什么都不缺的人,送礼物最难了。温瓷为此烦恼,她苦恼许久终于决定摆烂,送卫陵一个香囊。
在昭国,女子送男子香囊有定情信物之意,温瓷还没有送过卫陵香囊,她从未送过任何男子香囊。按说一个香囊对天子而言实在拿不出手,但没办法,温瓷实在不想再费劲想了。
不过就算送一个香囊,对温瓷而言也颇为费劲。她女红不好,自己做的香囊实在难看,针脚歪歪扭扭,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温瓷拿出云嫔送自己那个香囊出来对比,愈发觉得自己做的香囊拿不出手。她一声叹息,认命地继续做。
难看也没办法,重要的是心意。温瓷自我安慰。
她打消了在香囊上绣些什么的想法,再绣下去,更难看了。
就这么一个难看的香囊,也花了温瓷十来日才做好。她得瞒着卫陵,不能让他看见,所以只能挑卫陵不在的时候做。
温瓷收起香囊,打算等卫陵生辰那日送他。
卫陵权当不知。
到这日太阳落山,卫陵来望舒馆和温瓷一起用晚膳。除了一桌子膳食,还有一碗温瓷亲手做的长寿面。
“流云,生辰快乐。过生辰呢,都要吃长寿面的,这是我亲手做的,虽然卖相不怎么好,但吃起来还行,你可别嫌弃。”温
瓷看了眼卫陵,笑说。
卫陵笑:“我怎么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捧过那碗长寿面,珍而重之地品尝。面条是温瓷自己擀的,有些大小不一,味道也有些咸,但卫陵还是吃得一点都不剩,连汤都喝光。
温瓷道:“也不用……”
卫陵道:“很好吃,谢谢小瓷。明年我生辰,也可以吃到小瓷做的长寿面吗?”
温瓷点头:“当然可以。”
卫陵:“那二十年后呢?”
温瓷还是点头:“也可以。”
卫陵仍问:“五十年后呢?”
温瓷重重点头。
卫陵眼中笑意更深:“好。”
吃过长寿面,温瓷有些扭捏地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香囊,送给卫陵:“这是送你的生辰礼,虽然它看起来可能不太好看,但这是我的心意。”
温瓷着重强调了心意二字。
卫陵接过,仔细捧在手心里端详过一番,而后便佩到了腰带上。
“谢谢小瓷,我很喜欢。”
礼物是不是惊喜不重要,是小瓷送的就够了。
温瓷还想解释,却见他已经佩在腰间,一时有些感动。想了想,又说:“日后有人的时候你还是取下来吧,感觉有损你的帝王威仪。”
这么丑的一个香囊,和卫陵整个人的气质实在不搭配。
卫陵却摇头:“我偏要让他们都看见,这是小瓷送我的礼物。”
次日,卫陵在清晏堂见大臣的时候,便佩了这香囊。有些大臣眼尖地发现了那个香囊,也有人压根没有发现,但并无一人开口提及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