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波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凌子弘发现他出神,叫了他一声:“惊澜,你瞧什么呢?”
陆惊澜收回视线,说:“今日之事,似有蹊跷。”
“哦?”凌子弘好奇,“你有什么想法?”
陆惊澜的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顾长波的队友早早就回到了这里,方才清点猎物时,他们队伍的猎物数量非常少,只有两只兔子,根本不像是顾长波所说为了好名次不惜深入密林,反倒更像是为了做另一件事而耽误了围猎。”
“而且,如果顾长波当真想深入林中狩猎,应该带着自己的队友才更有利,可他却离开了队友独自行动,着实古怪。”
除了这些理由之外,还有昨夜顾长波与自己谈话时的表现,也让陆惊澜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
凌子弘思索一回,觉得陆惊澜说得不无道理。
“终归是北玄王府自己的事,与我们不相干,我们也不好掺和。”凌子弘说。
比起北玄王府内的弯弯绕绕,凌子弘更关心另一件事。
他笑着,目光在虞影和陆惊澜二人之间打了个转,说:“我更高兴你们俩今日和好了。这才对嘛,都是同门,在外无论发生什么,都理应齐心协力。”
骑马半日,虞影早就口渴难耐,端着茶杯润了好几口茶水,缓过劲儿来,就听见凌子弘的话。
于是虞影放下茶杯,语气轻松,回话说:“都是师兄教诲有方。”
这种事怎么是他教诲得出来的。
凌子弘失笑,指着他,“你这是在笑话我呢?”
“不敢不敢。”虞影摇头。
陆惊澜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看着两人。当然,他的目光更多时候还是落在虞影身上的。
凌子弘余光瞥见陆惊澜的表情,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好歹也是曾经流连花丛的人,对于感情之事比旁人要更敏锐一些。
两人看似和好如初,但凌子弘总能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品味出那么一点点不同。
恐怕连虞影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今日一直与陆惊澜保持着小小的距离,视线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不大看向陆惊澜。
陆惊澜则是一切如常。
可正是他一切如常,才显得不太正常。
连凌子弘都能察觉出虞影似有若无的疏远,陆惊澜不可能没有发觉。
换了以前,陆惊澜就算不发作,神色之间怎么也会带出一些难过和焦躁,然而现在,陆惊澜一派淡然,不见半点不对。
凌子弘不清楚二人昨晚是怎么和好的,也不知今日他们之间的变化是因何而起。
总归如今这样也不算是坏事,陆惊澜能接受二人的距离慢慢变得更远一些,其实对谁都好。
哎,自己真是个操心的师兄。
凌子弘摇摇头。
没过太久,林雁与顾云涛便被前去支援的人救了回来。
林雁受了重伤,腹部被一根形似尖牙东西刺穿,留下了拳头大的伤口,即便被紧急处理过,血依旧在不断涌出,浸透纱布。
一回到营地,士兵就把她抬去了随军医修那里。
但她的伤势还是被在场所有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少人于心不忍,倒吸了一口凉气。
北玄王当即看向了全程陪在林雁身边的顾云涛。
顾云涛此刻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他也受了伤,只不过没有林雁那般严重。
让他心烦意乱的自然不是那些无足轻重的皮外伤。
他连头都不用抬,就能感觉到北玄王责备的目光落在身上。
顾云涛不假思索,立即朝着北玄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