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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

北玄王魁梧的身形塞进这狭小的马车中,显得愈发高大,威严十足。

窥探之人在北玄王面前恭恭敬敬跪下,将刚才看见的一五一十禀告,道:

“正如王爷所料,那只乌鸦的确不是凡物,属下方才亲眼看见神霄宗的其中一个弟子与他交谈。属下害怕被发现,没能走近,不知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对此,北玄王并不苛求,点了点头,就摆摆手叫人退了下去。

手下人退出去后,北玄王独自一人,他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明显惊讶的神色。

那只乌鸦其实藏得很好,然而百密终有一疏。

几日前的晚间,王府烧水的粗使侍女去客人院里送水,无意间看见了一只硕大的乌鸦飞过。

因乌鸦常与尸体、疫病一起出现,被民间视作不祥,王府内从未有过乌鸦出现。那名侍女心中惶恐,以为自己要招来厄运,回去与同住的其他侍女嘀咕了这件事。

她们说话忘了时间,吵扰了另外一间房的侍女睡觉,两边爆发了一场小小的争吵,惹得管事嬷嬷过去训斥了一番,于是闹得几乎侍女都知晓了此事。

本来这等琐碎小事是不可能传到北玄王耳朵里的,可偏偏这件事与不祥之兆搭上了关系,在下人们中间越传越广,最终引得大管事注意,向北玄王提了一句。

北境到处都是乌鸦,原没什么稀奇,但北玄王府有结界保护,所有会喘气的东西进入都需要得到通行许可,否则就会被结界屏蔽在外,府中连只耗子都没有,乌鸦这么大的活物只可能是跟着客人进来的。

北玄王当即留了心,立即安排人在不惊动的情况下把虞影他们监视了起来。

如今猜测得到了印证,北玄王不得不有所应对。

他的神情肃然,眉间隐约可见愁绪。

金乌在此,那个人呢?——

没过两日的夜里,车队抵达边境驻地。

一行人安营扎寨*,一切安置好后,夜色已深。

一只纯白的信鸽从营地起飞,划破墨色的夜空,扑簌簌向着远方而去。

虞影心有所感,抬起头,刚好看见信鸽飞走。

在他旁边,凌子弘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说:“你与惊澜之间无论发生了什么,终究都是同门。如今我们师兄弟远在北境,彼此之间理应多多照拂,不好在这种时候闹不愉快。”

“我没和他闹不愉快。”虞影转头,看着凌子弘说。

凌子弘说:“你俩这几日一句话都没说过吧,还说没闹。”

“那也不是我和他闹。”虞影纠正,“是他要跟我闹。”

“行行行。”凌子弘不与他讨论到底是谁和谁闹,“你既如此说,那你现在去找惊澜,跟他说,明日围猎,你与他一队。”

虞影已经过了会中激将法的年纪,转开视线,敷衍道:“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说罢,虞影快走几步,把凌子弘留在了后面。

凌子弘无奈叹息,他这个师兄真是当得太操心了——

魔域,寂无宫。

一名身穿月白束袖长袍的俊逸男子正坐在案后,手中拿着奏表在看。他全程眉头紧锁,时不时还要放下奏表,按两下鼻梁,以缓解心中的烦闷。

虞影出事以来,魔域就变得不大安稳了,许多有心之人蠢蠢欲动。

仅仅半年多,顾夕迟已收到了无数封请他继位魔尊的奏表,都被他以遗体尚未找到,无法确认魔尊是否当真身殒为由打了回去。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人心浮动,这样的奏表只会越来越多。

蛇族首领甚至上了一封心思昭然若揭的奏表,说魔域不可长日无主,建议顾夕迟召集各个部族的首领前去寂无宫共同商议,推举新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