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等人,请吧。”
妙峰山距京城近二十里,即刻策马疾驰,于子时前抵京复命,时间尽够。王英焕却如冻僵般怔立原地,须臾,眼眸蓦地一紧。
原是如此,原来如此!
他心内自嘲,然面颊已冻得僵硬,连嘴角都牵不动分毫。缓缓抬首望向山台,此刻阶梯与月台上的烛光早已熄灭,暗夜中的山影幽深巍峨,如一尊伺机噬人的巨兽。
便如那个人一般。高高在上,连自己的妻子都能狠心算计。
他不及也。
骨骼分离的咔哒声在噼啪燃响的火把映衬下,格外清脆。
“多谢令公大人宽宥,下官不敢居功。劳请转告令公大人,下官必不会误了时辰,告辞。”
言罢,王英焕便将废臂衣袖褪下勾于颈间,单臂牵过候在一旁的骏马,翻身而上,唤上同被看押的属下,清喝一声。
沉闷的马蹄声踏碎雪夜,溅起漫天琼屑。
第68章 第 68 章 不爱他
兰浓浓蜷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提着心暗想,他这般有恃无恐,许是姑姑们真的无事。她只能这样想, 唯有如此,才不致于崩溃。她不停告诉自己, 直至眼前忽现亮, 浑身蓦地绷紧,急抬眸撑身望去。
下一瞬,肩头猝然一松, 竟笑出声来。笑到眼泪成串滚落,
她看见月台上被雪堆围拢的未熄火堆,看见姑姑们的庵堂完好无损!
抽噎声渐大, 呼吸急促, 却仍强自忍耐。覃景尧被她这般泪流满面却硬撑的模样惹得心如拧绞, 眸中暗色愈深几分。
待她看够了, 便抱着人朝大开的庵门走去, 若无其事地亲昵笑问:“现下可安心了?”
怀中人非但不答,还推搡着要下地。覃景尧已跨入庵中,庵门在身后合拢。地龙烧得极旺, 将整座庭院的地面都烘出暖意。他如她愿将人放下, 松手前低声道了句,
“师傅们并不在庵里。”
然兰浓浓已无心听他言语。她方才蓄了些力气, 甫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奔向姑姑们常待的屋子,
“云安姑姑!清风姑姑!云亭姑姑!”
她边跑边呼唤, 纵使无人回应亦不气馁。身体无力便扶着墙壁,廊柱,一间一间地找, 连柴房都不曾落下。直至将整座庵院寻遍,却发现空无一人,心口瞬间也似破了个大洞。
她咽下哽咽,急喘着回头,朝一直跟在身后的人恨声问:“我姑姑们,都在哪儿!”
覃景尧抬手欲揽她的腰,指尖还未触及,她便猛地退开。落空的手顿了片刻,缓缓收回,脸上浅露的笑意亦敛下。他看了她一眼,径自朝她在此处的卧房走去。
一时未见姑姑们,兰浓浓便一时无法安心。纵使明知是他将人藏起,她却不得不低头追去:“姑姑们到底在哪儿?你将人藏到了何处?”
“覃景尧——”
覃景尧若真要快走,以她当下的脚程恐怕需奔跑才能勉强跟上。似她如今走三步便要歇一歇,却仍能不远不近地缀着,
抛却她语气中少了依恋,这般追在他身后的情形,竟与当初无甚区别。
当真是叫人怀念。
覃景尧唇边噙着抹笑,就这般悠然带她行至厢房。
一个时辰前,此处已被搬拾一空,连片布丝都不曾留下。可他终究心疼她,将命令追回,重新布置。
袍袖挥动,身形一转,他稳稳落座,甚有闲暇挽袖斟了两杯茶,方抬眸看向方才跟至,正扶着门框一手摁襟,连连喘息的女子。
“覃景尧——”
“怎样——你才——肯告诉我?”
兰浓浓体力已至极限,眼前阵阵发黑,扶门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双腿软得再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