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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95151 字 4天前

问。

而这一个“是”字,反倒耐人寻味。

是,为要求,乃质问,审视之意,语带锋芒,迫人立时表明立场,不容含糊。

何,为请教,意为征求,请示,语气和缓,予人斟酌回旋之余地。

覃景尧头一回见她显露出这般充满攻击性,言辞锐利的模样。依她眼下这步步紧逼的架势,若他的应答有半分不能令她满意,怕是绝难轻易过关。

迎着她如火灼灼的目光,他敛眉正色,沉声道:“我与浓浓看法如一。这李正空有学识,心术却不磊落。那高官既是以问代令,而非恃权强压,便证明此事本有转圜之机。他若真心推拒,高官府邸自有风骨,其女亦非无人可嫁,断不至死缠烂打。”

“即便高官觉得折了颜面心生不悦,然新科状元乃天子门生,于天子脚下,若仍惧此等私怨报复,非但是小人之心,更是眼界狭隘,自轻自贱。”

“发妻赡养公婆,操持家中,无功劳亦有苦劳,他不感念妻子守家之苦,却感念那高官所谓仁义。古语有云,糟糠之妻不下堂,他却轻易贬妻为妾,可见在此人心中,功名利禄远重于信义承诺。如此人品,实为人所不耻。”

这番话落入兰浓浓耳中,不啻于炎夏饮冰,通体舒泰,周身那几乎凝为实质的怒焰霎时平息下来。

是了,纵然她心中所思所想难以尽数宣之于口,但能有他懂得她因何而怒,与她同仇敌忾,已是一大幸事。

心情一松,身子便顺着他的力道坐了回去。掌心的刺痛霎时回笼,不由蜷起手指,低低痛嘶了声。

覃景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纹丝未动,只抬眸淡淡瞥她一眼。见她忙不迭坐正身子,一张白皙俏脸疼得皱作一团,却仍咬唇强忍,转眼又变回那副娇俏又可怜的模样。

眼底漫出些许笑意,手上为她上药的动作也随之放得更轻,更缓。

“怕疼,日后便莫要拿自己撒气。杯盏茶壶摔下去,好歹还能听个响动。这屋里哪样东西不能任你摔了解气?便是我手上这扳指,腰间玉佩,也随你拿去摔着玩,岂不比伤了自己强?”

他说着抬眸朝她身上扫了一眼,见她周身配饰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两件,实在过于素净,不由眉心微蹙。

“宅邸库中收着的首饰繁多,搁置不用便与废物无异。日后你也随身多戴些玉饰,”

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玉石碎裂之声,清越脆响,比瓷声更为动听。”

“梨园之内,尽是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才听了一出,便气恼至伤了自己的手。若再多听几回,你这双手还想要不要了?”

兰浓浓被他训得抬不起头,只低声嘟囔道:“我也是气极了才如此——”

察觉他目光仍凝在自己脸上,只好软声认下:“好吧好吧,日后我注意便是。”

旋即又悄悄抬眼,扯了扯他衣袖,唇角弯起一丝狡黠的弧度:“不过姚景,你可知你方才那番话,像极了什么?”

覃景尧垂眸细心为她涂抹药膏,口中随意应道:“像什么?”

这厢房一入门便正对一架六扇云母屏风,屏风前设着一张软榻,正对下方戏台。二人并肩坐于榻上,中间只隔了一张半臂长短的紫檀木方几。

兰浓浓伤了右手,此刻便左肘轻倚小几,以手托腮,微歪着头笑盈盈望他,红唇轻启,声音清甜:“方才我说得不对,不是“像”,是“是”!”

“是我的心上人,有情郎,宁肯叫我挥金如土,也不许我伤着自己半分。听我谴骂发泄,也不斥我失了规矩,这般护短又霸气,真是绝顶好的男子!”

她不仅嘴上说着,还特地伸出左手,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一张俏脸笑靥如花,明媚夺目。

须知在此世之中,单凭她方才那番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