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筑起一道无形屏障,将她的呼救声吞噬殆尽。
挥舞的右臂猛地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兰浓浓本能地挣扎,转头看清来人,眼中骤然闪过一道亮光,“姚景!”
她急声道:“你带的人里可有善泅的?河里有人落水了,这会人还浮着,跑的快些应该还来得及,或让他们边跑边大声喊,声音传得比人快,总有离得近的人听见前去搭救的!”
覃景尧并不慌张,只神色肃了两分,人满为患时,免不了横出意外,
如此等盛会,官府皆会派遣兵卒衙役护防,然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也总有人或主动或被动大意失足,况此时赛事已散,百姓回转,兵卒皆已撤离,更无防护可言,
覃景尧已踱步到她身边,手掌扶上她肩头,合拢握住,温度自他的掌心绵绵传递,叫人不由得放下心来,
“放心,已有人前去,你看,”
兰浓浓顺他所指望去,果然见岸边已有百姓徘徊,更有一二男子跳入河中,但她的心仍高高提起,概因河中挣扎的身影已然不见,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再叫上大夫,万一呛了水还能及时救治!”
兰浓浓回身拉上他的手,快步往房门走,边仰头与他说,
细嫩的眉心颦着,眸中布满焦急之色,落水之人在河中挣扎许久,几次沉入水中,早已呛了水,随时可能窒息。
心肺复苏后世几乎人人都会做,人若及时救上来,大概率就能得救,可这里也不知有无落水急救法,若无事自是万事大吉,若真有事或许也能尽份力,
兰浓浓既然看到了,断不能装作不知,无论如何,总要确定那人最终安危,方得心安。
既派人去了,这等小事原不值挂怀。
覃景尧见她心神不宁,自是无所不从,当即遣人速请大夫。他回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将人护在臂弯间,逆着人潮大步前行。
所幸盛会已散,人潮虽密,却多是缓步闲游之人,随从在前开路,二人疾行不过盏茶工夫便抵岸边。
河堤上此时早已聚起数十围观百姓,交头接耳之声不绝。
“...人怕是不行了,我看好似脸都青了呢。”
“啧啧也是可怜呦,只为看个赛龙舟白白的丢了性命去,”
“先前有人落水还有官府的津人捞着呢,也是这人命不好落的不是时候,人都撤完了,哎我看啊,是凶多吉少喽,”
“也不好说啊,刚不是说吐了水?说不得还有得救呢...”
兰浓浓被挡在人墙之外,只能从嘈杂人声中捕捉到零星碎语。她心中焦急,踮起脚尖左右顾盼,却只见层层叠叠的人影如密林般挡在眼前,正欲拉着他拨开人群往里冲,恰这时,自身后飞来连声高语,
“大夫来了,快让一让!”
人墙哗然一阵,立时闻声避让,
轻重不一,杂乱又飞快的脚步声飞速擦过,兰浓浓把准时机,趁人墙尚未合拢,忙拉着他也冲了进去,
所幸情况比她想得要好些,将落水的男子救上的好心人,应已先帮着去了水,跑得衣发不整的大夫,只肃着容简略一扫,便蹲下身叫带自己来的人搭把手,
将地上浑身湿透的男子侧翻,看不清动作,只隐约见他在那人胸腹处停留施力,又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在其面上刺了下,红得发紫的血珠甫一溢出,侧躺在地上的男子便猛地倒抽一声,随即惊天动地般大咳着朝外呛水,
那人虽仍昏迷未醒,但胸膛已有起伏,不知何时屏住呼吸的围观百姓们,此刻齐齐长舒一口气,脸上也纷纷露出释然的笑来,
那大夫起身略整衣冠,背上药箱,冲四周一拱手道:“无大碍,人是因呛水所致,一时闭了气,回去后好生修养两日便可痊愈,识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