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就没有人想过去问问沈邈,‘溯源’的真正等级吗?”
“那可是能够明确来路,推演归途的本领啊。”
“连‘突围’都不能跨越的屏障,纪征居然妄图通过梦魇术的诱导靶点就想改变这些人胚的立场。”
沈言之摇了摇头,轻笑着“哈”了一声。
“自不量力。”
陆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在确认已经将其余考生清场后,人胚们的腕间都发出了无数透明的触手。
它们彼此蜿蜒交联,如藤蔓般互相攀附向上,于半空中汇合成密实的穹顶,阻碍了任何人进出的可能。
在最后一缕空隙也被填补完整后,触手内陡然亮起刺目的光,将周围和内部的模样都照得亮如白昼。
离天坑中心最近的第一个人胚动了。牠的灵性并未完全觉醒,只能依照最底层的设定,中规中矩地走到柏舸面前,低头站定,露出纤弱细长的脖颈。
箭矢脱手而出,当胸穿过。
生机迅速从牠眼中流逝,但腕间的管路却并没有因此而中断,依然尽职尽责地充当着无声的培养皿。而后第二人鱼贯而上,自牠身后跪坐下来,拖着外露的尖端,毫不犹豫将自己也钉在了箭身上。
而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前赴后继,似飞蛾扑火,毫无止歇。
八百人构成的围墙在沉默的秩序里飞快缩小。倒下的人胚如同菌子的根部,逐渐被天坑的土壤掩埋,只余疯长的菌丝在风中摇曳,如同神的衣摆。
越靠近外侧的人胚分化程度越高。等到最后一个人胚行至行刑处时,那份神态从容竟已与真正的沈邈难辨真伪。
柏舸的箭筒用空了,只有最后一根箭矢还勉强留有一人厚度的余地。前方死去的祭品堆叠着,牠想要赴死,只能环抱上去,才能保证一击即中。
牠慢慢蹲下身,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住了。
众人的呼吸也随之一屏。离考试结算只剩最后一分钟,围观的普通考生紧张得汗都要下来了。
“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反悔了吧?”
“就不能直接推牠一把,让牠直接在箭镞上撞死吗?”
“瞎说什么呢!信徒需要的是真正的自愿!你这叫谋杀!”
“牠们不就是人胚……”
那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似乎也意识到为了自己言行上的不妥。在周围人的眼刀中不寒而栗,嗫嚅着不吭声了。
穹顶洒下的莹莹白光中,一张张褪尽血色的面容还保存着最后的神情。致命伤让牠们眉头微蹙,但又因为原主的性格特征而克制着,连痛楚都是冷淡的。
触手铸成的屏障也不能完全拦住四溢的铁锈味儿,那滚烫四溢的腥气无时无刻不在拨动着外面每个人的神经。
为了他们能够出去,这些人胚用同样留着鲜血的肉身,铺了一条必过的路。
只有纪征像是终于在死寂般的绝望中重新看到了曙光,用带着近乎的恶意的期许问道。
“怎么,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我有句话,一直很想当面,亲自问一问你。”牠没有理会纪征,而是径直看向沈邈。
“‘赋灵’这项能力,真的成功过吗?”
沈邈回望那张熟悉的面容,那双玻璃似的眼珠干净透亮,像是他在经历了漫长的封闭试验管理后,走出那间永远洁白的房间时,在镜子中看见的自己。
那时他已经是半大少年,不愿像小孩子一样牵着大人的手,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来接他的魏成江身后,压着嗓子,故作老成的口气问道。
“‘赋灵’计划这就算完成了?”
人在小的时候总是对自己有许多期许和许多不满的,尤其是被寄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