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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

对视的瞬间,景雍的脸就发起烧,像着了火一般,窘迫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美人似乎不希望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贺流虹只好实事求是地解释道:“是掌门让我留在这里等你醒。”

景雍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无奈身体憔悴无力,又身形臃肿,惊慌失措之下,一个简单的起身竟显得越发艰难。

贺流虹主动靠近床边,把人搀扶住,动作小心翼翼,嘴里劝道:“小师叔,医修师姐说你肚子里的宝宝都快四个月了,你千万仔细身体。”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景雍只想找个缝隙钻进去,躲起来。

贺流虹明显感觉到手上搀扶着的这具身体在挣扎,似乎很抵抗她的触碰。

她活了两辈子也是第一次距离怀有身孕的人这么近,完全没有任何和这种人相处的经验,于是手忙脚乱起来,既怕松手会让对方伤到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又怕一直抓着他不放会让他不高兴。

景雍将被褥拉到肩头,又将她的手默默推开,紧接着将自己整个身体包裹进被褥当中,侧过脸去低声说道:“我能照看好自己,你也去做自己的事吧。”

他的声音虚弱,面容憔悴,显出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

唯一显得违和的地方只有那隆起的小腹,即便被褥盖在身上,仍旧隐约能看出痕迹。

这具身体原本是完美无瑕的,每一片肌肤每一个举动都美妙得恰到好处,现在因为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贺流虹分辨不清这种怪异感是因为变化本身造成的,还是因为这些变化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的神色复杂,眼神微妙。

景雍察觉到她的视线,知道她在打量自己,打量自己的腹部。

周无疾死前当众嘲讽他的那些话又回荡在耳边,他又听见了天玄宗一群从前只能仰望他的小弟子们对他指指点点。

他是一个怪胎。

他是一个妖物。

他早该认清这一点,而不是等到被当众揭穿,颜面尽失。

贺流虹看着他郁郁寡欢的侧脸,心生怜惜,怀胎十月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在修真界,孕育一个新生命不仅需要付出血肉代价,还需要以自身灵力滋养,对修为消耗极大,所以很少有修士愿意放弃修炼的时间去生什么孩子。

她不懂怎么安慰一个正在承受这种痛苦的人,尽量用上平生最温和的语气,道:“小师叔,你太不容易了,我就在外间守着,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景雍微微有些诧异,连忙追问:“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听到声音,贺流虹重新回过头来望着他,面露不解:“怪物?”

景雍后悔自己如此坦诚地暴露内心惊惶,硬

着头皮问:“历来只有女子怀胎,我却……这还不叫怪物,叫什么。”

“历来也只有鸟才会翱翔天际,鱼才会在水底来去自如,乌龟和树木才会或几百上千岁,但是人族还是向往像它们一样上天入地,长生不死。”

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师叔,听我的,你不是怪物,你只是遇上了奇迹,伟大的奇迹降临在你身上了。”

她瞥了眼美人脸上怔愣的神情,觉得自己应该差不多把人忽悠住了,连忙溜了出去。

她承认自己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安慰人嘛,总不能顺着对方的话说“啊对对对你确实是怪物”,那样她应该会被当场踢出去吧。

第二天她要按照计划出发去医仙谷,临走前掌门问她昨晚效果如何,她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把小师叔安慰得很到位。

掌门本来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