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放开,他把手贴上他的手腕,温热的指腹缓缓覆上那处微凉如骨的皮肤,像是在试图给他一点温度,一点现实感。
哪怕手上会被刺伤,哪怕这场触碰带着血,他也不能退,这一次,他要拽着他,从自己设好的废墟里拉出来。
顾云来迈前一步,声音低沉得像夜风里划过的钝刀,“许天星。”他一字一顿,语气冷静而锋利,“你以为……这些破事能吓跑我?”
许天星原本挂在唇角的那点笑意,终于在这句话之后轻微一滞,像是一道裂缝,出现在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具上。
顾云来的气息逼近了,呼吸几乎擦着他的耳廓而过,声音压得更低:“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试探我,还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空气沉默了一瞬,许天星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睫毛垂下来,掩住了眼里翻涌的情绪。
夜色沉沉,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斜,一前一后,像两个彼此拉扯却又无法挣断的人。
许天星抬头,良久后,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却比刚才的笑意更淡,也更疲惫,“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已经无力去掩饰,“要不要退,是你的事。”
顾云来放开了他的手,想用无声的力道,将许天星困在原地,逃无可逃,他静静开口: “如果你是在故意试探我,那你可以省省了。”语气没有起伏,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不会因为这些,就觉得你的过去有什么,但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和所有人隔开……那我只能说,你太小看我了。”
许天星的指尖无声地收紧了,他想开口,想说“你不懂”,想说“你走啊”,想说“这不关你的事”,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所有的话都在舌尖打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云来却没有停,他继续说着,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想让我走,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地试探我,你怕我伤你,所以你想先动手。”
他微微俯身,眼神像压着整个夜晚的重量: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他顿了顿,嗓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我受不受得了,不是你能替我决定的。”
许天星站在那里,像是被顾云来这一番话剥去了所有伪装,神色淡淡:“我不需要你的拯救。” 这是他最后的防线。
顾云来的回答,毫无犹豫,“我没想拯救你。”他缓缓向前一步,彻底站到许天星眼前,声音沉稳得可怕:“你以前怎么活,是你的事,我只想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一寸一寸压下来,像要将对方整个刻进心里,字字灼热:“你现在,愿不愿意想和我在一起?”
不是过去,不是未来,只是现在,只问此刻,在这一句之后,所有伪装、试探、防备,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一刻,顾云来的眼里没有算计,没有情绪勒索,只有一份被反复打磨后的坚定,安静得像一道封闭的门,门里是他整颗坦露的心脏,只问一次,不退一步。
许天星本能地想笑,想像往常那样,扬起唇角,用一声讥讽把这份炽热轻轻推开。他太擅长了,用漫不经心的冷嘲热讽抵挡情感入侵,一刀切干净,从不拖泥带水。
可顾云来的眼神太沉了,沉得不像质问,更不像祈求,而像是一场无声的拥抱,逼着人必须回应,不许再逃,那是一种近乎悲悯的认真,把他最软的一寸心拿出来摆在夜色里,明晃晃、赤裸裸、没有退路。
空气沉默了一瞬,顾云来又开口,声音极轻,却句句如锤落心尖,带着那种最后一击的决绝:“我只问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却更坚定,带着一种要把人从深渊里拉出来的温柔执拗:“你不用想其他的,什么过去未来,值不值得,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