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不知不觉中,用笨拙又真挚的方式,把彼此捧进了生活的细节里,怕是最平常的一顿晚饭,哪怕只是随口的一句话,都藏着密密麻麻的温柔。
顾云来出差回到家,看到了门口的快递箱,随手扯开领带,甩掉外套,刚坐到沙发上,就看他微微皱眉,最近没买东西,谁寄的?
他拆开纸箱,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红色的八音盒,正中央刻着一行黄色的大字,“当资本主义危机爆发时,请打碎玻璃。”
顾云来盯着这句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懒得猜了,直接拨通了许天星的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那头就接了,许天星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顾总,资本主义危机爆发了吗?”
顾云来爽朗的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濒临破产了?”
“你当然不会破产。””许天星慢悠悠地说,语气里带着点不轻不重的讽刺,“一看你历史和政治都没好好学,资本家主义危机爆发,资本家也不一定破产。”
顾云来无奈地笑了笑:“那你这个无产阶级战士,送我这个八音盒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许天星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告诉你,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你扭一下试试就知道了。”
顾云来挑眉,目光落在八音盒上,伸手拧了一下发条,《国际歌》,音质清脆,旋律铿锵,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
顾云来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顾云来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笑:“你到底是怎么想到送我一个八音盒版《国际歌》的?”
许天星轻轻一笑,声音里透着点得意:“医学上讲,适当的幽默有助于缓解精神内耗和社会性死亡。”许天星懒洋洋地说,“不过你收到之后,有没有感受到工人阶级的伟大精神?”
顾云来看着那个还在播放《国际歌》的八音盒,笑意更深了:“那必须感受到了,要是资本主义一天不崩溃,我是不是就要听一辈子?”
“听一辈子也不错。”许天星笑着说。
顾云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这算什么,给资本家做思想教育?”
“没错。”许天星一本正经,“你需要保持一点阶级觉悟,避免成为一个毫无良知的剥削者。”
顾云来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敬业。”
“毕竟资本家没良心,但你至少得有点幽默感。”许天星慢悠悠地说,“但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资本主义还没倒下之前,依然能听着《国际歌》活下去。”
顾云来看着那红色八音盒,笑意更深了:“不不不,真正的英雄主义,是还在等你回来,毕竟你是能剥削资本家的人。”
风暴过后的清晨,天空低垂,像罩着一层未散尽的霾,云来大厦顶层会议室。
顾云来神色沉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城市,脸色冷峻得像是铁铸的。他终于把那份内部资料交到了经侦支队。
经侦队长赵岩翻阅着打印出来的档案,一页页地摊开在长桌上。每一页都像是一张从深渊里翻出的地图,标注着城市更新项目、土地收购计划、资金流向……每一个坐标,都是某种无法直视的黑洞。
“这不是一场商业博弈。”赵岩的声音低哑,“这是一次对城市权力结构的精准剖开。”
顾云来靠在窗边,淡淡开口:“五年前,盛阳就递过合作邀请,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背后是谁。条件看似优厚,但我舅舅拒了,现在看来,那不是谨慎,那是救命啊。”
刚刚痊愈被医生允许出院的沈放垂下眼睑,眼中却闪着一丝隐秘的敬意:“顾永谦是老派商人,重视契约与底线,他的决定或许间接让你们陷入如今的困局,但……”
“但也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