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好似那雪山山顶,寒风刺骨,凛冽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披着羊皮花时安都被冻得直打哆嗦。
手中竹筒烟雾缭绕,步子还不能迈得太大,一不小心汤汤水水就洒了出来。花时安缩着脖子在寒风中行走,十分钟的路程磨蹭了二十分钟,哆哆嗦嗦地走到兽人家树洞口。
顾不上敲门,花时安脚尖勾着竹门轻轻一带,门打开了。他猫着腰钻进树洞,小心翼翼地把两个竹筒放在地上,而后迅速关上竹门,将冰冷的寒意阻隔在外。
“好冷好冷!今天晚上特别冷,感觉要落雪。”
人都冻傻了,花时安两手交错,来回揉搓被冻僵的胳膊。
一路上端着滚烫的竹筒,掌心还有些余热,但搓上一会儿,胳膊没热乎起来,手也凉了,冰块似的。
“时安你过来,我身上暖和。”
躺在床上的莫淮山坐了起来,看着搓手跺脚的花时安,他眉头微蹙,眼底满是担忧。
花时安朝掌心哈了一口热气,飞快地摇摇头,“没事,我缓一缓就好了,你现在是病人,不能把寒气过给你。”
树洞里都不怎么暖和,外面有多冷可想而知,莫淮山急了,见花时安不肯过来,便挪动自己软弱无力的双腿,试图下床。
“欸,别动别动,我过来了。”
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花时安端着两个竹筒走到床边,伸手递给兽人一个,温声嘱咐:“装得有点满,两只手捧着,小心烫哦,慢慢地喝。”
褐色汤水在竹筒中起伏,清香随热气飘散,莫淮山双手捧着竹筒,喉咙莫名堵得慌,过了许久才重新开口:“谢谢你时安,这么冷的天还要、还要给我煮汤喝。”
“汤?这可不是汤。”花时安捧着竹筒坐在床边,用下巴指了指竹筒里的汤汤水水,“这应该算是药,喝了能止咳,能退热,身体能恢复得更快。”
不论汤还是药,都是亚兽人冒着严寒为他煮的。莫淮山能想象到,小小只的亚兽人守着石锅,抱着胳膊蜷成一团,寒风吹过来的时候,他也许冻得瑟瑟发抖。
好似猜到他心中所想,花时安下巴微扬,勾唇轻笑,“感动吗?感动的话,我今晚就睡在你树洞里了。你看,我羊皮都带了。”
莫淮山握竹筒的手猛地一颤,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时安,“那、那怎么能行,你还没有成年,我们还、还没有……”
是不想吗?不,很想,他也想和亚兽亲近,但不能。
这反应也太大了,一看就是想歪了。花时安眼底笑意更浓,故意逗他:“干嘛拒绝得这么快,之前在山上采蜂蜜不是也一起睡过吗?”
“那是兽形。”莫淮山义正词严。
花时安无辜眼,“我说的就是变成兽形睡,你……想什么呢?”
终于意识到自己想歪了,莫淮山慌慌张张垂下头,耳尖染上绯色。大概十息之后,他又抬起头,刻意错开视线,小声嘟囔:“兽形也、也不合适,我们睡一个树洞,万一被人看见,对、对你不好。”
不再嬉皮笑脸,花时安眼眸微垂,看着竹筒中的倒影,突然认真:“我不在乎,你晚上又掀羊皮怎么办?我不放心,得守着你。”
第57章 第 57 章 化冻
清晨风格外大, 抵御寒风的竹门被吹得“哐哐”作响。寒意无孔不入,无情卷走洞内温度,但在如同冰窟般的树洞中,有一处地方尤为暖和。
狭窄简陋的矮脚竹床靠墙摆放, 一大一小两张羊皮随意堆在床上。本该在床上睡觉的兽人不见了, 两张羊皮的夹层中鼓着一个小包, 床沿边上隐约能看到一撮黑毛。
小羊皮铺,大羊皮盖,两个毛茸茸小团子躲在羊皮夹层中呼呼大睡。大个黑毛团子像极了猫咪,弯腰卷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