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能闻到是哪个方向传来的不?这离部落可不远了,该不会……”
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众人脸色骤变,再无人说话嬉笑,齐刷刷地盯着莫淮山。
莫淮山也意识到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嘴唇微微颤抖,“确实有血腥味,我、我先前就闻到了,味道很淡,越往前走味道越重。”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而前方不远正是他们的部落。
“糟了,部落可能出事了,快,回部落!”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霎时,停滞不前的队伍躁动起来,背着背篓的兽人如万马奔腾,迫切而快速地冲向下游。
忘了疲倦,忘了冷,兽人们膝下双腿甩出残影,不顾一切地狂奔。凛冽的寒风吹拂,愈发浓重的膻味与血腥味扑面而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山羊为同伴复仇袭击部落?膻味来自山羊,血腥味来自谁?部落也有兽人在,应该不会,应该不会的……岩秋雨一路脑补,小脸煞白,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可以看见部落了。可远远一眼望去,本该亮着火光的营地一片漆黑,本该在营地编织渔网、烹饪晚餐的族人全部不见了踪影。
而右前方,营地角落里多了三道白色影子,它们围坐在一块大石头跟前,尖尖的羖角在黑暗中泛着光,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咀嚼着什么。
更加浓郁的血腥味萦绕鼻间,岩秋雨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咬紧后槽牙强装镇定,停在一棵大树下,随即放下背篓,抽出插在背篓缝隙里的石刀,摸黑走向营地。
其他人有样学样,放下背篓,拿起武器捍卫家园。
尚不知更多的敌人身在何处,无声的硝烟弥漫,就在众人神经紧绷缓步靠近营地之际,忽然,一声高呼打破了紧张而凝重的氛围。
“族长?岩秋雨?嚯,这么多人,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偷偷摸摸干啥呢?”
声音从河岸方向传来,岩秋雨扭头一看,见前方斜坡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远远和他们挥手,“愣着干嘛,赶紧过来,过来给你们看好东西!”
只顾着看营地,没想到人在河边,站在那的大高个不是红勇还能有谁。无名火噌噌往上冒,岩秋雨三步并作两,怒气冲冲跑上前,“看个鬼的好东西。为什么一股子血腥味?你们到底在干嘛,大半夜地不生火,知不知道我们快担心死——”
火还没发完,走到河岸边的岩秋雨无意往下一瞥,左脚绊右脚,踉跄摔坐在地。顾不上爬起来,他丢下石刀反复搓揉眼睛,整个人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夜色浓稠,消失的族人蹲坐河边,各自忙碌着。
兽人手持砍刀,在长着尖角、早已死去的野兽腹部划拉,熟练而迅速,不一会儿便剥下一张完整光滑的羊皮,并剖出肚子里的内脏。
祭司大人和几个年轻亚兽负责分肉,一个人一头兽,石刀起起落落,干净利落地分离骨肉,洗净后放进身旁背篓里。
年迈老人与小孩干不了重活,但也没闲着,他们拿着腥膻味极重、零零碎碎的内脏在水中清洗,去除多余油脂,未消化的食物,洗净放入簸箕。
显然已经忙碌很久了,没来得及清理的兽皮、羊头堆成小山,装着骨头装着肉的背篓整整齐齐摆了一排,装着内脏的簸箕、装着不明液体的竹筒……
“这、这这这,”岩秋雨傻眼了,目瞪口呆地指着河边,酝酿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啥情况啊?我睡醒了吧?这、这都是山羊?你们哪弄这么多山羊?营地里那几只什么情况?”
一语惊醒梦中人,愣在旁边的木族长终于回过了神,圆滚滚的眼睛好似两个熊熊燃烧的火堆,迸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