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极大,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边缘角落一片黑暗,唯独中间用无数天地灵木搭建了一个鸟巢。
鸟巢上空垂下一层泛着金色光辉的薄纱,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
而下方的鸟巢上铺满了华丽皮毛与五颜六色的宝玉珠石,上面还横着一个人。
那人全身笼罩着黑紫色神光,看不清面容。
他穿着墨绿色绣暗纹长袍,一头黑色长发如瀑布般自然垂下,在闪烁着光亮的宝石映衬下,反而如深邃的黑洞般冰冷深沉。
但那人落在身前的袖摆被叠成了软垫,上面竟蜷缩着一团毛绒绒。
听到动静,那毛绒绒探出一只鸟头。
小鸟只有巴掌大,通体漆黑,脑袋上支棱着杀马特一样绒毛。
绒毛是灰色、白色以及黑色三色交杂,小鸟虽然很小,但在看过来的瞬间,那鲜红的眼睛带着一抹恐怖的威慑之感。
见到林郁,小鸟眯了眯眼,他立刻张开鸡翅一样的小翅膀,像是走地鸡一样冲了过来。
林郁抬手试图抵挡。
但那走地鸡看起来弱小,冲击力却非常可怕,尖锐的鸟嘴直接将林郁的手撞了个血窟窿。
林郁嘶了一声,赶紧用力将小鸟甩开。
他没好气地说:“裴寂夜,你发什么神经?”
走地鸡没理会林郁,鸡翅一样的肉翅膀边缘有细细的爪子。
他勾着林郁的袖袍,轻巧地抢走了林郁手里的玉瓶。
走地鸡豪迈地一爪子扇掉了瓶塞,将瓶子扔到半空。
瓶子在半空倒转,一枚金色丹药正好落在下方的血盆大口中。
走地鸡吞了那颗金色丹药。
下一秒,这走地鸡口吐人言:“林郁老子要宰了你!!”
林郁满头雾水:“你有病吧?我辛辛苦苦给你炼制化骨丹,让你在幼生期就能说人话,你还要宰了我?”
走地鸡:“你要苦死我啊?这丹药比仙门三千年成精的黄连还特么苦!!”
“……哦,我找人试药,但你是鸟,抱歉,我忘记人妖有别、味觉也不同了……”
林郁顿时心虚不已,他连声咳嗽,“好了这不重要,咱们魔修丹药不都是这样吗?效果绝对没问题,就是副作用大了点。”
走地鸡、也就是寂夜宫被尊为宫主的寂夜魔君冷酷无情地说:“下次还是这么苦,我就砸了你的宝贝丹炉。”
林郁:“你神经病啊,没有丹炉,我就没法给你炼丹了。”
裴寂夜:“我不管,我要不苦的化骨丹!”
林郁烦死了:“那你等着。”
他一摆手,以一种横扫千军之势,气势汹汹地说:“苦不苦这种琐事不重要,你现在总算能说人话,也不用装死了,你可以说了吧?”
“你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别告诉我是风如月干的,他那如月尊者的名头虽然大,但我们都知道他就是个见到美人就自己倒贴的软蛋。”
裴寂夜低头用鸟喙梳理自己刚长出来的寥寥几根杂毛。
林郁气的直跳脚,“你别装听不懂,你给我说句人话!”
“帮我找个人。”
走地鸡歪了歪头,脑袋上凌乱的杂毛抖了抖。
“不知道样貌、不知道年纪、不知道状况、不知道男女、更不知道是不是人,但他还活着,必然还活着。”
头顶的金色微光落下片片光晕,落在小小的鸟儿身上,无端放大了他的倒影。
那漆黑的影子仿佛自己活了一样,不断颤动着、挣扎着、扭曲着,并发出了隐隐约约嘶吼之声。
“我都活着,他怎么能死,他怎么敢死?”
裴寂夜的声音仿佛深渊中的冰凌破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