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
心里的柔软会淡化仇恨。
不是她想忘记仇恨,而是自然而然的,仇恨不知所踪了。
可她不能忘记。
就算仇恨不知所踪,她也必须将这件事永远,坚定地走下去。
“直到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直到所有真相大白的那天,秦淑月,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祝令仪攥紧身下的床单,隐忍而低沉地低下头,看着她,“快了,就快了。我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说罢,她站起身,离开房间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终于舍得过来了?”
何静站在祝令仪一向办公的办公桌前,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规律地来回轻点,一声一声,沉闷得就像是被蒙在鼓里鼓声,看见她来,何静一挑眉,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声音戛然而止,祝令仪嗯了一声。
“何妈妈。”
“你还记得你妈妈?”一来,何静就兴师问罪。
祝令仪也早就料想到了这个局面,她低着头,不发一语。
“我真是白教了你二十五年。”何阿姨冷冷道,声音像淬了冰,“你的心里现在还有你被谋杀而死的妈妈吗?!你还记得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头骨碎裂,四肢断裂,她死的时候有多疼、多痛苦,桩桩件件你全都混忘了是不是!”
何阿姨走到祝令仪身边,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几乎嘶吼,厉声质问她,就像一个在地狱锁在万重铁链下忍受着千年火燎的恶鬼。
“我错了。”祝令仪紧握着拳,声音清冷发,脊背挺得笔直,“扑通”一声直直朝何静跪下。
何静冷哼一声撇过脸,脸色铁青,并没有要宽恕祝令仪的意思。
不知祝令仪跪了多久,回头看向祝令仪因忍耐而蹙起眉头的脸,看着她,祝霜见微蹙起眉头的脸霎时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气消了大半,将祝令仪从地上扶了起来。
黑色的裤子遮盖了祝令仪跪在冷硬的瓷砖上而发红的膝盖。她并没有因疼痛而出现半分不该出现的情绪。
她身姿高大挺拔,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松柏,站在何静身边,神情寡淡,却敛眸低着头。
“事情处理干净了吗?”
好在何静并没有继续再追究她的问题。
祝令仪点点头,“江非晚已经处理干净了,媒体不会发表有任何不当言论。”说着,她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他们不敢。”
何静点头,“还算没忘干净。”
“祝翊一死,你打算怎么办?”
昨晚上祝令仪冒着大雨也要去见的人就是祝翊。
祝翊是高文尹唯一的儿子,而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拿血肉至亲威胁最直观,最能奏效的办法。
她曾经因贪欲而得到,也终究会因贪欲而毁灭。
“祝翊死或不死我丝豪不关心。”祝令仪的眸子里又是极端的冰冷与漠然,好像死一个人在她眼里还没一束花朵凋零掀起的波动大。
“祝翊不死,高文尹或许还会观望。可祝翊一死,她必然会答应我的条件。”
“你不怕她儿子死了她失去理智,会更疯狂地报复你吗?”
“是吗?”祝令仪冷哼一声,声色阴沉,“那我就会把她儿子的尸骨挫骨扬灰。”
“她大可以试试。”
何静原来的计划是用毒/品将祝翊骗来国外,牵制国内那些人,不至于他们忽然耍什么阴招打得她们措手不及。
“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和从前一样的把戏而已。”祝令仪早已看透了他们的手笔,“无非再向媒体大肆报道我是怎么谋杀养兄未遂,谋杀同父异母的亲弟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