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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迅速环视一圈,确认附近没有可以藏人的柱子、幕布、箱柜、大垃圾桶,这才稍稍放松。

光天化日之下,就算监察员真的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上来,以他俩的能力,也能在来人接近的过程中提前发现。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右手,扎进手心的花刺像一条贪婪的水蛭,在血肉中搏动生长,此刻已经自下而上突破了手背的皮肉,在皮肤上冒出两个尖芽。

她另一只手隔空操纵空间,精细作业,从与枝干相连的底部扭断了花刺,又试图把贯穿手掌的两根花刺拔出来。

“嘶——”岑今倒吸一口凉气,口黑掩盖下的唇色已经苍白。可花刺依然纹丝不动,反而伤口又汩汩涌出了鲜血。

“别硬拔啊岑今老师!”路阳看着都痛,脸皱成了一张团紧的纸,“我们去找思妍老师,思妍老师应该能处理!”

他正想打开光脑,却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从不远处飘来,像是鲁特琴的音色。

两人对视一眼,循声找过去,拐了个弯之后,迎面碰上一个一身象牙白长袍,靠在藤椅上抱琴轻哼的女人——正是林思妍。

她的身前摆着个精致的浮雕银盆,里面看起来已经放了十几颗红艳艳的苹果,旁边还立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我用一首歌,换你一颗苹果~”

“真是思妍老师!”路阳眼睛一亮,着急地冲林思妍招手。

林思妍抬眸,琴音戛然而止。

“你们怎么——天啊!”她捂住嘴站了起来,鲁特琴差点砸在地上,“发生了什么?”

路阳指着岑今手背上的尖刺:“那个黑玫瑰道具有问题!”

岑今将滴血的右手往身后藏了藏,暂时与她忧虑的视线分离,又对着银盆中的苹果抬抬下巴,问道:“这是解锁下一幕剧本的任务?”

她之前还在演出的时候,就看见谈闻出现在了台下观众之间,似乎也是拿着篮子在收集什么东西。

“应该够了,我问问谈老板,”林思妍急急点头,上前拉过了岑今的袖子,“不,我先看看你的手。”

岑今四下望了望,他们所在的这个区域搭了类似森林的布景,一旁有一个半封闭的树屋造型休息区,看起来还挺安全的,起码不会被人从背后偷袭。

“先去那里,”她解释了一句,“我和路阳加起来激活了三个监察员,防不胜防啊。”

林思妍一边嗯嗯点头,一边拽着岑今,把她摁在了树屋内的长椅上。

“可能会很痛,但最多一分钟,”她唤出那把菜刀似的手术刀,刀尖抵上岑今掌心花刺入口处的皮肤,“你忍一下。”

她说着,手术刀已经毫不留情地划开皮肉,像拿锄头往地里刨春笋,又像是在给鱼肉脱骨,手术刀在她的五指间灵巧旋转,一点一点分离花刺周围的血肉,试图将花刺整根掘出。

岑今死死咬牙,冷汗仿佛一场暴雨浇透了她。路阳在一边龇牙咧嘴、上蹿下跳,但她愣是一声没出。

忽然,她的面前落下一片阴影,她颤抖着抬头,入眼居然是谈闻那张化了妆之后愈发苍白俊美的脸。

谈闻皱眉看着林思妍不拘小节的刀法,蹲下身,向岑今伸出了一只手。

岑今毫不犹豫地抓住,咽下的痛呼全化作了手上的力道,左手五指尖利的美甲深深陷进去,将他的手掌抠得通红,也不知道抠破了没有。

她用有些模糊的视线来回扫着谈闻如瓷器般精雕细琢的皮囊,这度秒如年的一分钟,流速好像不知不觉变快了些。

终于,林思妍收起手术刀,换上了缝合线。粗黑的线条在岑今被耕坏了的皮肉间翻飞,不出片刻,她的右手便恢复如初,皮肤平整光滑,除了残留的干涸血迹,看不出一丝受过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