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说,他是自小陪着她骑射读书的学伴,更现实些说,谢揆就像是她的贴身大太监,她不可能在他面前露出羞涩、难为情这种情绪。
……都怪赵庚!
谢揆轻轻嗯了一声,飞快看了她一眼。
珠辉玉丽的女郎闭着眼,眉头颦着,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隋蓬仙一咬牙,直截了当道:“把这团丝帕送到赵庚身边,但别让他知道是我送的。你能明白吧?”
原来她的愁肠百结,是为了他。
谢揆不想看到她露出失望的表情,颔首,语气一如既往冷静,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大娘子放心,属下明白。”
……
赵庚去了一趟大理寺,审查铜钱有异之事自然该大理寺的官员去做,他把发现有人私磨铜钱之事的前因后果写成一本奏疏,自然,略去了和隋蓬仙有关的事,只说是自己办私事时无意中撞见了蛛丝马迹。
他送上去的折子很快被呈至御前,景顺帝一翻,温和带笑的圆脸顿时沉了下来。
‘啪嗒’一声,盛怒之下的天子随手拂落了手畔的茶盏,那只珐琅彩九莲献瑞瓷盏落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溅了一地。
娴贵人头低得不能再低,大气不敢出,但心里还是害怕,磨墨的时候不小心手重了些,一滴墨点飞溅到被景顺帝丢到一旁的奏疏上,她心头一跳,连忙跪下请罪。
“笨手笨脚的……出去!”
娴贵人是近日来的新宠,侍奉天子时向来战战兢兢、小意温柔,冷不丁被景顺帝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句,她眼里迅速起了泪,却不敢哭,谢恩过后,提着裙子忙不迭地出了两仪殿。
见景顺帝睁眼看过来,御前内监魏福禄近前,腰弓得极低:“陛下。”
“去请……贵妃过来。”
魏福禄领命,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身后一身明黄的天子又道:“罢了,先传定国公入宫觐见。”
贵妃那儿还叫不叫了?
魏福禄心里琢磨了一通,还是决定等定国公进殿之后再去请崔贵妃。
……
嘉德殿
崔贵妃正在考校两个儿子的功课。
五皇子宇文澹今年十三岁,七皇子宇文沛今年七岁,兄弟俩自四岁起启蒙,已经习惯每日从上书房回来之后相约去给崔贵妃请安。
崔贵妃翻阅着两个孩子的功课,头也不抬:“澹哥儿,‘行生于己,犹未为晚’,何解?”
宇文澹几乎没有思考,对答如流。
崔贵妃面色温和了些,赞许道:“母妃要你读书遍知其意,义理互通,今后遇到事时才不会彷徨无措。”
宇文沛见兄长被特许去一旁坐着吃点心休息,很是羡慕,偏偏崔贵妃考他的题目是太傅前日教的,他早忘到脑后去了,见他答得磕磕绊绊,崔贵妃恨铁不成钢地拉他站好,眼看着又是一顿唠叨。
霜降轻手轻脚地进来,在崔贵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宇文沛下意识站远了些。
崔贵妃发顶簪着的金凤衔珠一晃,她的心里起了波澜,果断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晚琴,给皇子们拿些小厨房新做的糕点。”
晚琴福身应是。
嘉德殿是除了天子、太后外,唯一被特许在自己宫里开设小厨房的宫殿,宇文沛喜欢吃这里的点心,他曾经偷偷和兄长吐槽尚食局送来的糕点水塌塌的,十分难吃。
宇文澹拉着喜形于色的弟弟行礼退下。
在快要跨出门槛时,宇文澹依稀听到淑妃、王家这几个字眼。
霜降取来团扇,给崔贵妃打扇:“玉堂殿那位往日可是最看重名声的,从不肯让人觉得她帮着协理六宫就猖狂起来……都这会儿子了,她娘家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