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光下白了几分,长期摸枪的手指被磨出薄茧,青筋藤蔓一样缠绕其间。他毫不留恋地把手套扔到地上,手心里仿佛还留有某人触碰的那点骚动。压下心里的隐隐排斥,时既迟抬步走向控制室,路过大门时,朝某个守门人问道,“谁放他进来的?”
小士兵吓得直哆嗦,委委屈屈打量时既迟一眼,没有底气地提醒:“是上将大人您给郁先生开的权限。”
“嗯哼。”郁淞得意挑眉。
时既迟脚步一顿,继而想起一个月前,确实是他亲自把郁淞的瞳孔录入系统。
时家掌事的人是他的爷爷,不久前遭人暗算,被枪子贴着头皮擦过去。老人家面上八风不动,却受惊摔倒,脑袋撞上石头,住了好几个月医院。
醒来以后,老爷子便开始操心时既迟的终身大事。什么豪门少爷全往军团塞,说是要培养感情,实则不到两三天就被时既迟的“凶残”吓到屁滚尿流跑了。
郁淞是第八个。
时既迟照例给他开了监狱的权限,本想让他看到自己拷打威逼犯人的场景知难而退。谁知郁淞跟别的omega不一样,硬是死乞白赖在军团待了一个月。
眼见着郁淞张口又要喊老公……时既迟瞪他一眼,没辙了。
“我闭嘴,”郁淞投降地举起双手,嘴角不正经地勾起,放软的语调听起来像是认输,下一秒出口的话却丝毫不悔改,“老公要塞我的嘴,不如用点别的。”
时既迟:“什么?”
郁淞狭长的眼眸意味深长地往下方扫了一眼,复又抬头,朝时既迟眨了下右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其中之意不言而喻,时既迟几乎立即明白过来。
想不通怎么会有omega这么不矜持,时既迟只觉得对方满脑子的颜色废料让他觉得恶心:“要发情找抑制剂,别踏马对着我发。”言毕,他头也不回地进入控制室,并在金属门上设置了一道程序,禁止任何人闯进。
门“嘭”一声在郁淞面前合上,仅差一步的距离,他就能被夹成两半。他无奈地歪了歪头,张扬笑着,找人送来一根小板凳,两条长腿岔开伸直,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静静守着时既迟。
*
光屏上显示着战俘们手铐上实时监测的数据,从心率、血氧、信息素等级,到信息素水平的波动,甚至战俘此刻的心情好坏,都被传输到监测系统里。
联邦惯例,对于战俘他们一向采取分级处置。s级、a级的战俘,留着对联邦有用,能策反的都尽量策反,就算策反不了,还可以当作人质跟帝国讨要些好处。至于a级以下的,表现得好可以考虑充个杂役,表现不好……那就跟底层的贫民没什么两样了,用两次过后被废掉、或者被发卖到哪些人家,都有可能。
时既迟勾选了几个重点关注对象,把名单整理出来发到副手的光脑上,接下来的工作只要不是特别棘手的,就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揉揉干涩的眼,从数月前帝国发动战争,到现在暂时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他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整个人无可避免地染上倦意,一看时间,才发觉已经凌晨四点。时既迟把系统改回默认设置,解开大门的禁制,抬脚走出控制室。
折腾一天,再怎么发疯闹事的战俘都该累了。监狱里一片死寂,像个与世隔绝的苍白棺材,在温控系统的加持下,这里的温度终年保持17c,稍微待久一些就会发冷。
原以为除了他和四个守卫的士兵,不会再有第五个人醒着了。他跟士兵点头示意,正欲离开监狱,第五个人就出现了——
郁淞端着杯子匆忙跑进来,垂在身侧的左手上还拎着缠了一圈电线的保温装置,四处找着能源插座。直到差点撞上时既迟,他才忽然停住,对时既迟扬起笑脸,把手中的杯子塞进时既迟手里,时既迟却并没有接。他只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