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给华绍亭打电话,但始终没有人接,她这时候才知道华先生的排场有多让人着急,万事到他面前都成了小事。
她心急如焚赶到家,厅里却只有两个打扫的下人,笙笙照常去上学了,而华绍亭却不在。
“先生刚刚出去了,没说去什么地方。”
这下裴欢真的急了,刚到下午两点,正是华绍亭每天点香看书的时候,他身体不好一直不爱动,今天气温又特别高,她清楚他的习惯,这种时候他绝不会随便出门。
华绍亭自从做过手术之后,知道裴欢担心他,绝不会无故让她找不到。可是今天……他不知去向,没有联系,身边连老林都没带,与此同时,医院里的裴熙再次失踪。
几个小时之间,所有日常轨迹都被打乱了,兜兜转转,怎么突然像回到了几年前,仿佛撞了邪。
裴欢跑回来找不到他,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跑上楼,看着空空荡荡的卧室,无数念头突然涌上来,脑子嗡地一下,几乎站也站不住,她勉强坐在床边想要平静下来,心却快要跳出来。
毫无预兆,噩梦突然重现。
那些年,一场误会逼得她被迫出逃,他们两人分别六年彼此折磨,那场几乎毁了她的噩梦……也是从裴熙的失踪拉开序幕。
人一遇到变故就变得格外敏感,应激反应让人不自觉开始怀疑周遭,裴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昨晚华绍亭一直站在露台上不说话,他一定在想什么,事到如今,还能让他思虑那么久的事,绝无仅有。
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段时间家里家外都很平静,过去的风波平定,敬兰会内斗早已了结,他们一家带着女儿离开兰坊,华绍亭不再是敬兰会的主人,再多纷纷扰扰也不过是道上的旧事,随着敬兰会易主,早已各归其位。
还有什么变故能让华先生避而不谈?
医院那边的消息很快也传回家,裴熙确实是被一个女人推走了。
看起来这事不是临时起意,对方显然提前调查过医院的环境,因此,他们选择离开的那条路上,几个监控器都安装在楼体之上,距离较远,没拍到什么有价值的画面,而裴熙的轮椅是在侧门外边被找到的,应该被推到那里,送上了车。
医院的护工万万没想到会把病人看丢了,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老林带人问来问去,他们提供的信息也十分有限,只记得来的女人穿了很长的连衣裙,不算太年轻,没有什么太多特征,其余的统统想不起来。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裴熙认识她。
这是唯一的线索,却也是最让裴欢无法相信的,消息传回家里,她越发觉得离谱。
“你们都知道她的情况,她连我都不认了,还能记得谁?”
老林请裴欢一定不要冲动,先留在家里,现在还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她必须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裴欢冷静下来,反反复复地回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还有什么人能和裴熙有关。
一直等到临近黄昏,华绍亭还没有回家。
他的病情一直复杂,前两年手术成功之后为了防止心动过缓,植入了心脏起搏器。为谨慎起见,医生不建议他长期携带手机,因此,平日手机都是老林帮他拿着,今天他自己出去,又没留话,一时半会儿都联系不上。
裴欢安慰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让老林派人去笙笙的学校,暗中先把孩子接回来。她相信华绍亭,既然他选择独自出去就有他的道理,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她硬是逼自己一直等在家里,把最近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
一个并不年轻的女人……身穿长裙?
护工这一段没头没尾的描述几乎可以套用在无数路人身上,明明不足为信,却让裴欢顿生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