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2 / 3)

他望着不远处的飞瀑,半晌,斟酌着道:“我和你,其实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你们这儿的文明程度,和我们那边一千年前的宋朝差不多,但我们的历史上,没有绥。地理方面倒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能是在文明的进程中,某个历史节点走了岔路,才发展出这么一个朝代吧。”

云浠似懂非懂地听了半晌,问:“三公子的意思是,你是一千年以后的人?”

“对,你要这么理解也行。”程昶道,“两年前,我第一回 来这里,就是在秦淮落水后醒来。”

“所以,真正的那个三公子早在落水后就已经没了。”

“我和他姓名一样,样貌也一样,但我不是他。”

云浠怔怔地看着程昶。

斜阳余晖将至,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神色淡淡的,很平静。

从前那个三公子她知道,胡作非为,飞扬跋扈,绝不是眼前这个人的样子。

云浠觉得自己听了这些匪夷所思的话,该是震诧的,该是难以接受的,可她没有,或许因为见识过太多他的与众不同,早已肖想过无数次他的来处,她竟意外坦然地接受他的所有,半晌,还试图着要解释:“我与从前的三公子,其实并不相熟,我自始至终,只对三公子一人……”

云浠听程昶说着,虽然不全明白,却也知道是心上的病症。

可是,如果一出生心上就带了病,又怎么可能平安地活下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能活着长大?”程昶道。

“在我们那里,医学发达,虽说不能活死人,但这种病症,还是能救的。心血管阻塞,就从别的血脉连一条路进来,让血液流通。心率不齐,就放一个机器进去,它会让心脏规律跳动。”

他牵过云浠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就在这里,把这里剖开,再把心脏最外头一层皮剖开,在皮下植入机器。”

掌心下的胸膛坚实温热,云浠无法想象倘把这里剖开,再把心也剖开,是何等痛楚。

她看着程昶,忧心地问:“疼吗?”

“术中不会,有麻药,但是等术后,还是很疼的。”他顿了顿,又笑了一下,“不过我习惯了,我父母也是这样的病,我出生后不久,他们就去世了。”

他们未雨绸缪,给他留下了很多钱和一些产业,把他交给老院长收养。

可惜十三四岁的时候,老院长也意外离世了。

那时程昶的委托律师问他,是否要找别的收养家庭。

但他有些沮丧,觉得命里克亲克友,跟人在一起,说不定会害了别人。

“当时有个很可笑的想法,觉得如果要依靠机器,心脏才能健康跳动,那么自己究竟算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也因为这个,或许想要证明自己吧,从小到大一直很努力,不敢懈怠一分一毫。后来毕了业,参加工作,本来想着在财团做几年,学到经验了,就出来自己创业,赚到钱也没想过要怎么用。本来就是孑然一人,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有朝一日,自己身体真的不行了,就捐给社会,捐给需要的人,没想到还没把一切安排好,就来了这里。”

云浠问:“那三公子此前落崖,还有在皇城司被人追杀,究竟是去了哪里?回了家乡吗?”

然而程昶听了这一问,眉心微微一蹙,片刻,不着痕迹地展开,却是不答。

云浠见他似乎有些难开口,便也不再问了。

程昶看她一眼,笑了笑:“刚才说到哪儿了?”

“三公子说,从没与任何人谈婚论嫁。”

“对,没有。”程昶道,他看着云浠,眼中泛起一丝微澜,“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想娶的人。”

“所以我把这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