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正派的张良也开口劝道:“如今您坐拥半壁江山,天下归顺,兵强马壮,齐王韩信更是您的女婿,但项羽却缺兵少粮,接连失了龙且、范增,又不信任钟离眜。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刘邦越听这话,脸上的笑容越是压不住。
“原来如此,二位大人说得甚是有理,刘季受教了。”他点了点头,“那为今之计,又该如何?毕竟,这等撕毁盟约之事,怕是会损了我的名声。”
您还有名声呢?刘元撇撇嘴,又添了把火:“阿翁此言差矣。您此举正是为了这天下的黔首,又何必顾惜一个人的名声呢?汉王是有大志向的人,便应当为百姓着想,舍弃您的脸面,这才不会辜负您赤帝子的威名!”
刘元话音刚落,张良便给陈平使眼色:你教的?
陈平微微摇头,他何时教过这丫头,反倒是她先前说了一番话,将他与张良都激了起来。
他与张良劝汉王违反盟约,是在宴席上一起商量好的,但刘元又是如何得知?
刘元这话更是说到了刘邦的心里。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嘴角更是翘到了天上:“元说得在理,我怎么能为一个人的名声,枉顾这水深火热中的黎民百姓呢?”
“我还是太老实了些!”
刘邦摇了摇头,当场爬上高处,将锦盒取了下来,拿出里面的和约,撕了个干净。
一回生,二回熟,昔日刘邦入关中,便是假意招降秦军,实则杀了个回马枪,将武关拿下。
这一次,刘邦又故技重施,先做出撤军的样子,大摆筵席,以便于他假戏真做,更好地迷惑项羽。
同时,他更是以退为进,只怕,他早就等着张良和陈平来劝他了!
刘元笑笑:“阿翁,你可太虚伪了。”
陈平自顾自喝酒,他的名声算什么?名声在汉王身上才有用。
张良亦心中了然。做谋士的,便是要急主公所急,思主公所思。
刘邦心情大好,拉着张良、陈平二人喝酒。然后,刘元便趁着刘邦不注意,将他下酒的零嘴都揣到了袖子里。
张良被刘邦一把拉住:“子房,这最后一杯,我敬你。”
陈平借口不胜酒力,先行一步。
刘元则是跟上了陈平,她甚少同这位老师讲话。她总觉得看不明白这位老师。
六出奇计,官至宰相,却有着盗嫂受金的污名。
“怎么,有话说?”陈平说是不胜酒力,其实手中还捧着酒坛,他是看得清楚刘邦同张良有话说,这才自觉离开。
“老师,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刘元八卦道,“比如,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我少时与兄长一同居住,家中有农田三十亩,我喜欢交游,兄长便承担了所有农活,还供我出外游学。嫂子厌恶我不干活,成日生事,兄长经常动手打她,还为此要休弃她,被我拦下来了。”
刘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些人肯定会说是陈平与嫂子通.奸,这才逼得他兄长赶走嫂子。加上陈平拦着、护着这个嫂子,更加会让人浮想联翩——你若是与她没有一腿,为什么护着她?
“名声不过身外物,大丈夫当做实事。”陈平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我倒是听说,齐王最近在修律令。这倒是一桩奇事,大将军什么时候还对这些有研究了?”
刘元坦然承认:“不错,是我安排的。难道您觉得不该修吗?”
“这个不是个轻省活,眼下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待到天下太平,许多事,便更好施行。”陈平平静地看向刘元,如同一口无波古井,“打个比方,郡县制不好吗?为何汉王与项羽还是要封王?他们都不是傻子。”
“待到天下太平,老师,可愿助我与阿母?”